“林栀。”棠宁沉默阵,突然叫她,“听说心理学可以通过催眠,来破解这种‘部分失忆’情况。你能帮恢复记忆吗?”
“理论上可行,但不定能成功,而且这要跟你家人商量。”林栀想想,还是决定提醒她,“人类进化到现在,大脑自保护系统已经很强大也很完善,‘忘记’是你自己做选择,也许你身体机能认为,这不是件坏事。”
棠宁更茫然。
可是后来,周而复始。
“那……”棠宁想想,“会经常向你提起他吗?就是……先生。”
“开始会。”林栀说,“但老实说,后来就很少。”
在她来访者里,棠宁是自保护系统非常强大那类人,高度自律又拥有可怕高效率,几乎是两人建立咨询关系第二个月,棠宁就读完所有心理学入门基础教材,甚至包括部分咨询师守则。
两个人关系里,林栀偶尔会觉得自己在充当被观察者角色,棠宁很小心,也非常谨慎,将维护关系当做博弈。
“你指哪个方面?”
“不幸婚姻。”
林栀被她措辞逗乐:“你认为自己婚姻不幸?”
“难道不是吗……”棠宁茫然,“怎也不像婚姻幸福样子吧?”
哪段幸福婚姻会在产生矛盾时只想着用不可描述解决问题啊!
棠宁今晚确实不打算回家。
她去林栀工作室。
林栀咨询室开在市中心,开车很快就能到,闹中取静,建在座小小花园里。
落地窗外夕光绵延,沿途有大片绣球花热烈地盛放。
“你最近还好吗?”她给她倒茶,见棠宁发呆,又指指额头,“说这里。”
可现在她,像只好奇小鸟:“是不是跟你说很多他坏话?”
林栀笑:“没有。你说过最多话是,如果能回到少年时代就好。”
——如果能回十七岁,就死在十七岁。
棠宁怔住。
咨询时间快结束,林栀在咨询师手册上做笔记:“不管怎说,希望你身体早日康复。”
“过去五年幸不幸福,说不算数。”林栀注视着她,声音很温柔,“你是五年前来找,开始做心理咨询。那时你还在读大学,没有结婚。”
棠宁微怔:“结婚前就来找你吗?为什?”
“当时你家里好像出些问题。”林栀斟酌,“你压力很大,焦虑,失眠。你跟说,你去求些亲近人,还有父亲好友,但他们都没能给你正常帮助。”
棠宁茫然地看着她。
“再之后,你就结婚。”林栀尽量避免对她下定义,“那段时间,你焦虑和失眠症状减轻很多。”
“……不是很好。”对方很温柔,咨询室房间不算大,宽敞明亮,沙发和窗帘是柔软浅色系,墙壁也是能吸收声音设计,可棠宁还是有些不自在。
红茶放到面前,有烟雾袅袅腾起。
她小声道谢,坦白:“前段时间出场车祸,忘记很多事和很多人,也包括你。”
林栀点点头:“你上次在电话里,有提到过些。现在感觉怎样?”
“现在……现在也还是想不起来。脑子里偶尔闪些片段,可是很短暂。”棠宁有些不安,“可不可以问问你,过去五年,身上究竟发生过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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