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
棠宁离开之后,卧室里乳木果香气都散。
他睡不安稳,昏昏沉沉地做梦,想起当初去领证,也是在个这样出着太阳,但温度仍然很低初冬。
两个人出民政局,他动作不太自然地伸着爪子,去握她手。棠宁瘦些,半张脸埋在厚厚围巾后,指尖泛凉,他感受到温度,想想,干脆将她手放进自己口袋里。
棠宁困惑地转过来看他,他心虚地移开目光:“有什关系,从现在开始,们是夫妻。”
时针跳动,夜幕蔓延,无声地笼罩整座城市。
蒋林野身形微顿:“这急?”
他本来打算看看日程,明天或者后天再去办手续。
以后也许都不太能见到她。
他想趁着最后两天多看几眼。
“不是,也不急。”棠宁小心地说,“但主要……怕、怕你脑子清醒之后,反悔。”
她眼尾还有些红,蹭地抬起头:“你说什?”
“TJ是你公司,离婚后依然是你,但棠氏内部现在不是很稳定,觉得还是暂时放在这里比较好。”蒋林野停顿下,“这段话这辈子可能只有勇气说次,如果们分开之后你会比较快乐,那祝你快乐。”
他已经抢走她那长那长时间。
以后不要再这难过。
棠宁时间没回过神。
,也不是棠宁。
她应该是这样才对,直来直去,率性洒脱,遇事倔得要命,但也很擅长跟对方沟通,永远能坦然地将自己真正想法说出来。
骄傲大小姐。
明亮大小姐。
是他抢走她快乐。
蒋林野睡几个小时,被手机短信声音震醒。
醒来时烧已经退得七七八八,他嗓子不太舒服,微微皱着眉翻到信息,是陈良骏发来:
【蒋总,海洋馆人找到夫人戒指啦。没有掉在水里也没有掉进下水道,滚在座位底下,被位拾金不昧客人捡到。】
【他们把戒指送到手上,今天中午寄快递去您住处,应该今晚就能到。】
黑暗里只有夜灯和手机屏幕泛着孤独荧光,蒋林野手指停顿下,打字回复:
“……”
***
蒋林野光速拿到离婚证。
他自己都没想到这快,甚至有点恨民政局工作效率。这青天白日大好时光,为什没人翘班,没人摸鱼,没人尸位素餐?
在片惨淡夕阳里告别棠宁,蒋林野个人开车回家,浑浑噩噩地吃完退烧药,挺尸样头栽倒在床上。
所有悲伤随着他这句话烟消云散,她被冲击得有点晕:“你怎突然想通?”
蒋林野没有出声。
他还在想棠宁刚刚说那些话,过去五年明明有很多机会,他们竟然从没有这样面对面,坦白各自想法。
他答非所问:“老棠总那边,会想办法,让他身边人也瞒着他。”
棠宁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真情实意地抬起头:“谢谢你,今天是工作日,民政局应该开门。们结婚证是不是放在玫瑰半里家里,是现在就回去拿吗?”
蒋林野舌根发苦。
上天给他个重来机会,阴差阳错,他竟然又站在这个路口,要做同样二选抉择。
许久许久。
蒋林野低声说:“们离婚吧。”
棠宁反倒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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