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自然不适合继续探望病人,姜粟直到退出病房,才想起来问:“哥,他们这着急做检查,为啥刚才不打断咱们啊?”
姜糯没说话,心里却隐隐有答案:因为医生也怀疑,怀疑刚才那遭是回光返照。
姜糯心里这样怀疑,却不敢说,也不敢直问,只给姜粟学校请假,又安排远程办公,最终在A市多待三天。
结果老姜病情竟然又稳定下来,重新陷入类似植物人状态昏迷,而公司积压事情也多到不行,拖到无法再拖,姜糯便只好又订机票,匆匆赶回燕林。
剩下半个星期,几乎都从坐到办公室那刻,直忙到晚上七八点,才终于又迎来周末。
姜粟顿,委屈地闭嘴。
老姜又艰难地挤出第二句话:“儿子,照顾好老二。”
这犹如交代后事话,让姜糯已经快控制不住情绪,眨眼就又掉下滴泪来,只剩下哽咽点头。
倒是姜粟缺心少肺点,滔滔不绝地说:“爸你放心,跟哥关系可好,现在离家出走,都住在他家。”
“……”姜糯觉得悲伤气氛都要被这缺心眼弟弟冲淡,正要去掐第二把,却见老姜又笑起来,好像很满意似。
软,像团糯米糕,老姜才给起这个乳名,后来叫习惯,干脆把户口本上大名也改成“姜糯”。
姜少爷上小学那年,忽然觉醒男子气概,觉得乳名丢人,不准老爸再这样叫,老头子才有所收敛,但每逢他生病发烧,半夜总能感到老姜潜入他房间,偷偷摸他额头,悄悄叫声“糯糯没事,老爸在。”
多少年没听到这个称呼?
姜糯再也忍不住翻涌情绪,眼泪下子涌出来,并排跪在姜粟身边,起握住老姜手,“爸,爸在呢。”
他吸吸鼻子,“带着小粟来看你。”
好在这样忙碌,让那些沉重情绪,都被冲淡不少。
周五临近下班时,顾江阔给姜糯发消息:“已经到家,梅姨问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姜糯看到这消息,紧绷周情绪,突然放松下来——梅姨才不会问这种问题,向来是按着他回家做准备,因为无论他吃不吃,也要准备姜粟和王老太
姜糯默默收回准备掐人手。
姜粟絮絮叨叨,不愧是从小到大老师最头疼问题儿童,话又密又多,从家长里短,聊到公司蒸蒸日上,没人不夸他哥,又聊到姜糯找个很厉害保镖。
——连保镖都聊到,却只字没提他亲妈劳美琴。
老姜似乎也没打算问,偶尔简单搭句话,不知不觉,父子三人便聊大半个小时,医生在旁欲言又止,倒是老姜最后先撑不住,缓缓闭上眼睛,说要睡会儿,才结束对话。
老教授忙不迭带着好几个白大褂,小心地上各种仪器,做进步检查。
老姜浑浊眼睛亮起来,视线在两个儿子脸上逡巡,嘴角扬起,露出个不大明显、欣慰笑。
竟然还挤出句完整话来:“糯糯,不用强求。”
姜粟本来激动情绪犹如被人泼盆凉水,强行收住眼泪,勉强笑道:“爸你别多想,切都会好起来。”
姜粟插嘴:“爸,呜呜呜呜呜呜你不要死!”
向不屑于以武服人姜糯悄悄地、狠狠地掐姜粟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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