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说过吗,帮婶娘和幺妹儿还。”
“贤侄耿直!贤侄敞亮!不愧为韩家千里驹,有你这句话,玉财兄在天之灵足以告慰。”潘掌柜先是竖起大拇指,又对着供有韩玉财灵位堂屋拱手作个揖,旋即话锋转:“既然贤侄愿意帮玉财兄还,们不妨这样,这院子和乡下那十几亩地先折价抵部分,剩下你慢慢还,们请中人来作个见证,重新立个字据。”
要收院子收地,这哪是宽限!
韩秀峰岂能不知道潘掌柜要重立借据险恶用心,淡淡地说:“潘叔,这不就是字据吗,何必弄那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中人让长生去请。”
潘掌柜愣愣,正色道:“没有没有,贤侄想多。之所以借银子给你叔,之所以只算他分利,纯属交情,几十年交情!”
“潘掌柜,叔置办这个院子才多少年,您跟他才做多少年邻居?他平时又都在衙门当值,年回来不几次。依看,您跟叔交情没那深,更不值那多银子。”
“贤侄越说越远。”
“没说远,”韩秀峰指指他手里字据,似笑非笑地说:“若没猜错,叔借银时应该答应过您,等他在璧山县衙站稳脚跟,就请璧山正堂把平时收地丁银和杂税存入你同兴当生利。不管开当铺还是开钱庄,本大利才大,潘掌柜,您说是也不是?”
都说吏滑如油,潘掌柜算领教,暗骂句小狐狸,悻悻地笑道:“当时你叔确实打过这保票,不过八字没撇事谁会当真?贤侄,不管你信不信,借钱给你叔真是出于交情。”
收院子收地,是很过分,不过活人还能让尿憋?没这个院子和乡下那十几亩地,韩家咬咬牙这日子样能过,只是要吃点苦。
总之,柱子觉得像是在做梦,怎也不敢相信潘掌柜会有这好说话,暗想人家都同意宽限,赶紧见好就收呗,还怕什麻烦。关捕头也觉得应该见好就收,正准备开口,韩秀峰竟把拉住打算去请中人潘家老二。
“潘兄,别急。”韩秀峰把潘长生拉回来,笑看着他老子道:“潘叔,您是不是打算重新立个字据,在字据上添上名字?”
“贤侄,这银子反正是你来还,添上你名字又何妨,难不成你不想帮你婶娘和幺妹儿还钱?”潘掌柜紧盯着他双眼问。
“做人要凭良心,要是没叔,那有韩四今天,连爹和那三个哥哥都过不上如今这般好日子。现而今叔家落难,韩四岂能不管。”韩秀峰顿顿,接着道:“不过字据上要是添上名字,那
“潘掌柜,不,潘叔,既然你两家交情如此之深,那您不如好事做到底,宽限们几年,容们慢慢攒钱慢慢还。”
如假包换小狐狸,竟然顺着杆子往上爬!
潘掌柜早料到韩家时间拿不出那多银子,也从未想过真逼良为娼,不是没想过,而是幺妹儿那丫头不但没几分姿色还笨,卖去当丫鬟都没人要,根本不值几个银子。这笔账怎收,来前他早有计较,故作沉思片刻,喃喃地说:“贤侄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宽限真对不起们两家交情。”
“这说潘叔您同意宽限?”韩秀峰追问道。
“宽限未尝不可,只是将来这银子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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