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放下咬剩鸡骨头,不解地问:“钱掌柜,既然你们都已经请人写状子,都已经反告到衙门,干嘛还来找?”
钱掌柜愁眉苦脸地说:“大老爷也没说啥时候升堂,们心里没底,所以就托人找到关捕头……”
韩秀峰起身去洗个手,拿起手巾擦擦
“好好好,这就去。韩家兄弟,余班头,你们稍坐。”同样是开染坊梁二缓过神,急忙转身往外跑。
“这还差不多。”衙役把大腿翘在长凳上,催促道:“四娃子,你先吃,先垫垫肚子。”
“余叔,钱掌柜,你们也吃点,你们都不吃咋好意思动筷子?”
“真吃过,中午还喝半斤酒,”衙役打个饱嗝,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钱掌柜,到底想打啥官司你只管跟四娃子说。”
“好,谢余班头。”钱掌柜从袖子里掏出张状纸,小心翼翼地摊在韩秀峰面前,随即捧着茶碗,咬牙切齿地说:“韩家兄弟,们虽没打过啥交道,但是啥样人你不是不晓得,买卖做好好谁会去衙门打官司,是泰和染坊刘龚氏要跟们打,找人写状子,去衙门把们给告!”
潘二说着说着,肚子里传来咕咕声音。昨晚就吃两个锅盔,现在是真饿。
这时候,个三十多岁衙门带着两个人走进来,那两个人看就是做买卖,笑容可掬,手里还提着东西。
“四娃子,捎午吃没有?”衙役是个大嗓门,进门就大大咧咧地问。
“没呢,正打算生火做。”韩秀峰边招呼他们坐,边笑问道:“余叔,你吃没有,没吃多淘点米,等会儿起吃。”
“吃过,你也别做。”姓余衙役好奇地打量潘二眼,随即转身道:“四娃子,永泰染坊钱掌柜和梁二你是认得,他们遇到点事,想去衙门打官司,托人找到你关叔,你关叔跟样哪懂这些,让你帮着拿个主意。”
韩秀峰肚子也饿,正忙着吃烧鸡,哪顾得上看什状子,边示意他继续说,边撕下只鸡腿递给站在角落里潘二。
潘二正饿得慌,也正馋得慌,接过鸡腿狼吞虎咽,眼神中充满感激。
“韩家兄弟,你不晓得刘龚氏那个婆娘有多不讲理,仗着她是个寡妇跟们撒泼,说啥子染坊向来有相隔三十家才能开设行规。也不晓得从哪找个讼棍,写个状子,诬告们‘诓夺生意,绝氏衣食’!”钱掌柜越说越激动,连拳头都攥起来。
“然后呢?”
“们自然不服气,别说巴县,就是重庆府,各行各业也没这个行规。们也找个人帮着写个状子,就是这个,让他写两份,另份递上去。”
潘二上午不敢在读书人面前造次,现在同样不敢得罪衙役,急忙拉开凳子招呼衙役带来两个不速之客坐,还殷勤地去拿碗帮着倒茶。
“韩家兄弟,这是们点心意,你不是没吃捎午吗,正好凑热。”永泰染坊钱掌柜打开油纸,香味扑鼻而来,原来是只烧鸡。
不等韩秀峰开口,姓余衙役就使唤起潘二:“你个龟儿子有没有点眼力价,去拿几双筷子!”
“哦。”潘二气得牙痒痒,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拿。
“还有你,没听四娃子说没吃捎午吗,只烧鸡哪够,再去买点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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