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个三十七八岁面容白净七品文官正端坐在张小案子前挥笔疾书,神情不仅专注且严肃,韩秀峰不想打扰,静静地站在案边等。
督运滇铜云南楚雄府定远县正堂周,为尊旨议奏事。
窃敝县案奉滇宪委运辛亥年上运滇铜,于本年五月二十四日在永宁开兑,随即陆续转运至泸,再由泸转运来重。兹会同选雇夹,中船十五只,外兵小船只,并练习船工、水手。照例每只装三万斤,业已收载齐全,择于本月二十九日开运头帮。
除径报滇宪外,相应移知。为此,合移贵县,请烦查照来移事理,希即转报。并祈粘帖印花,拨役护送,转移前途,体放行,足仞舟谊……
运官正在写确实是份公文,并且是知会地方公文,韩秀峰之前不止次见过。从字迹上能看得出来,他定是科举出身,手小楷写既工整又漂亮还带着几分灵气。而且还是个会做官,因为这样“祈粘帖印花并送清册移”般州县官还真不会写,只有经验丰富幕友或书吏才会。
“行,您稍等,先去通报。”长随咧嘴笑,麻利地接过钱。
“等等,”见他就要转身上船,韩秀峰急忙叫住:“这位老哥,刚才忘请教你家老爷尊姓,位居何职。不打听清楚,等会儿见着你家老爷不好称呼。”
“家老爷姓周,云南楚雄府定远县正堂加三级记录次!”
“原来是周老爷,失敬失敬。”
“韩巡检,要是没啥事去通报?”
龙根本不把地头蛇放在眼里,关捕头觉得很没面子,可这种事连知县、知府乃至道台都不管,他个捕班班头又能有啥办法,只能冷冷地说:“八爷,别担心,他们就是吓唬吓唬,不敢来真。”
韩秀峰同样管不,但也不想再耽误工夫,回头道:“关叔,你在这儿盯着,上船去会会这个县太爷。”
“去吧,他要是不识好歹,就别跟他废话。等们给他来个人赃俱获,看他还敢不敢再耀武扬威。”
“晓得,去。”
韩秀峰笑笑快步走下坡,对身边发生切视若无睹,直走到个长随模样家伙跟前。
正看得入神,运官突然抬头问:“老弟尊姓?”
韩秀峰愣愣,连忙拱手道:“在下免贵
“去吧,劳驾。”
……
在船边等不大会儿,刚才那个长随从官船船舱里钻出来,站在船头招手。韩秀峰抱拳致谢,旋即提着官服衣角爬上货船,扶着船上货沿船帮走上官船。
“韩巡检,里面请。”
“谢谢。”韩秀峰笑笑,俯身钻进船舱。
“请问您是……”运官长随倒也机灵,见韩秀峰穿着九品官服,急忙打个千。
韩秀峰故作不快地看看正在敲诈勒索那帮衙役,冷冷地说:“候补巡检韩志行求见你家老爷,劳烦你去通报声。”
长随心想原来是个候补官,不禁笑道:“韩巡检,家老爷正在写公文,恐怕没工夫见您。有啥事跟说吧,等眼前事忙完再帮您去禀报。”
他话虽是这说,但眼神中流露出却是另个意思。
韩秀峰在衙门帮闲那多年,岂能不晓得他是在要门包,想到这是衙门规矩,干脆摸出把铜钱:“你家老爷到底有没有工夫见,只有通报才晓得,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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