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想不到他会发出如此感慨,不禁笑道:“这话虽然不是很中听,但话糙理不糙。”
“所以说还是做官好,四哥,捐官这条路你
“可是……”
“关叔,别可是,你们已经帮凑三百多两盘缠,加上自给儿这些年存,再有这百四十两,想应该足够,毕竟捐只是个九品巡检。况且这走不晓得啥时才能回来,婶娘,幺妹儿,柱子,柱子他娘,还有乡下那些家人,还得拜托你们帮着照应。”
韩秀峰不但执意不多分,还给众人深深作揖。
陶主薄感慨万千,个劲儿感叹韩家出个千里驹!
关捕头晓得他脾气,不再矫情,干脆出去跟捕班弟兄们分赃,甚至留出份拿去给在码头上协助看护滇铜壮班班头,尽管守在码头上青壮们啥也不晓得。
边喝边聊边等,直等到子时,李掌柜家人和茶帮人才把银票送来。
只要有银票切都好说,该放不该放股脑全放,然后把关捕头和川帮夫头姜六叫到堂上来分钱。
“共四千八百五十两,拿六成,这两千九百十两是,剩下你们看着分。”陶主薄嘴上这说,心里却有些舍不得,暗想帮衙役和穷脚夫有几十两分分足够,要这多银子干嘛。
韩秀峰不晓得他是咋想,拿起银票沉吟道:“关叔,六哥,今夜这事你们出人最多,出力也最多,动手时还有兄弟受伤。这样,捕班这边九百两,川帮也是九百两,你们拿去给弟兄们分。”
“四娃子,这分你就剩百四十两,这哪行!”
姜六举动让韩秀峰有些刮目相看,竟拿出两百两孝敬陶主薄,又拿出两百两孝敬捕班那些个衙役,到最后只留下五百两。
回去路上,关捕头禁不住笑道:“姜六这小子越来越精明,比储奇门杨四懂事多。”
“茶帮有八省会馆撑腰,他不巴结你们还能巴结谁?”
“这倒是,要不是们明里暗里帮他们,他们早被茶帮赶尽杀绝。”
潘二先是经历次打死人不用偿命人命官司,紧接着又经历次盗卖官铜被人赃俱获只要花银子样没事怪事,竟嘀咕道:“四哥,关捕头,不是说你们不好,是觉得那些个官做得也太怕人,以前们总是把王法挂在嘴边,现在才晓得王法是治们这些个平头百姓,做官才不怕啥子王法呢!”
“是啊四哥,你多分点,们少点没事。”
陶主薄怎也没想到韩秀峰会这分,提醒道:“老弟,去京城投供处处要花钱,再说今晚这事你出力也不少。”
“谢谢二老爷,谢谢关叔,也谢谢六哥,”韩秀峰放下银票拱手道:“银子谁不喜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说句心里话压根儿没想过要敲周知县竹杠,只想搭他顺风船,结果他硬是不通融,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有这百四十两,主仆三人路上再节俭点,此去京城盘缠足够,至于到京城咋办总会有办法。”
“四娃子,你听说……”
“关叔,晓得你担心补缺银子不够,但也要反过来想想,补缺这种事就是个无底洞,不夸张地说有多少银子也不够往那个无底洞里填,对而言多带两三百两跟少带两三百两没啥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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