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再紧也不差你口,再说眼看就要过年,岂能放心你个人回去?”任禾屁股坐下来,看着堆在桌上书,恨恨地说:“况且这事不怨你,你也是片好心,怪只能怪们兄弟没见过啥世面,不晓得人心有多险恶。”
“哥,你是说下午韩四晓得在院子里,故意说那番话给听见?”
“八九不离十,”任禾深吸口气,紧锁着眉头说:“韩四在衙门帮那多年闲,做那多年胥吏,啥事他没见过,堪称狡诈至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们早该想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却硬是没想到,结果中他反间计。”
任怨没念过几年书但没少去茶馆听人说书,也没少看戏,听到任禾说反间计,不禁哭丧着脸道:“咋就这瓜呢,节骨眼上咋就忘‘蒋干盗书’典故,竟像个瓜娃子被他龟儿子当猴耍,竟稀里糊涂做回蒋干。”
“不怨你,他是有心对无心,让你稀里糊涂中他*计。”任禾越想越恨,起身走到窗边,遥望着重庆会馆方向咬牙切齿地说:“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此仇不报非君子,此仇不报任行之誓不为人!”
应过来,不禁笑道:“名声毁,个个晓得他龟儿子人品不行,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街坊邻居遇到事不会请他帮着评理,书院不会聘他去教书,连去做幕友都没哪个官老爷敢要。”
杜三举反三地说:“二弟你却赢个重乡谊好名声,就算没功名那些士绅也愿意与你交好。”
“大哥,没你想得这简单。”韩秀峰打哈欠,无奈地叹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就算读过几年圣贤书,认得几个字,只要没考上功名人家依然瞧不起,不管你名声有多好。”
……
与此同时,刚在钱俊臣帮助下找到家客栈住下来任禾,面对着跪在面前个劲儿自责任怨,心里不晓得有多憋屈,不晓得有多窝火。
“哥,现而今说啥都晚,千怪万怪都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对不起你,不能再拖累你。明天早就回老家,你个人在京城定要保重……”
“起来吧。”
“哥……”
“让起来就赶紧起来,还嫌不够丢人!”任禾很想踹任怨脚,可想到前些年要不是任怨在外面累死累活赚钱,他压根没钱读书,更不用说中举,怎也恨不起来任怨这个亲弟弟。
任怨爬起来擦把泪,边帮他收拾床铺,边哽咽地说:“在这儿不光帮不上啥忙,还给你添乱,还多份花销,不如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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