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会不止,他不但领官凭还领官印!”
韩秀峰摸摸嘴角,无奈地说:“到任跟上任是两码事,你想想,三里营千总这个缺至少两个月前就空出来,毕竟广西那远,广西发生大事小事报到兵部需要时间。他赴任又要四个多月,反正就是半年,这半年营里不能没有千总,所以广西提督定会派人去署理。”
潘二反应过来:“四哥,你是说他那个缺有人占?”
“这是自然,们巴县也样,县太爷离任,府台会让陶主薄先署理,同时上报道台,道台再上报藩台、制台,制台不但要上报吏部还会派个候补知县来署理。不管是不是署理,到巴县可就是县太爷,那些个候补知县会为署理这个缺争破头。而制台收人家银子不可能让人家只干三五个月,所以吏部委派知县到省缴销官凭之后往往要等,等署理那个候补知县干满年才能上任。”
韩秀峰顿顿,又叹道:“谁让大清官多缺少呢,杜三这个缺就算等也等不太久,毕竟不是啥肥缺,争人不算多。们将来就不样,搞不好就算补上缺也得等年半载才能真正做上官。”
杜三缺补很快,走也很急。
韩秀峰本打算设宴给他饯行,结果他攀附上腾游击,昨日下午领到官印就收拾行李搬到腾游击住客栈去。晓得他今天启程,韩秀峰和潘二起个大早,紧赶慢赶竟没能赶上,客栈伙计说天亮他们就坐昨天雇好马车走。
回来路上,韩秀峰看着城门方向喃喃地说:“没赶上也好,至少省下十两程仪。”
从川帮贼窝里淘那方砚台派上用场,同样从川帮贼窝里淘那半斤金鸡纳霜又“卖”五百两,而且韩四还稀里糊涂做上重庆会馆首事,今后不光可以白住甚至能白吃。
总之,现而今手头不是很紧,潘二也变大方,加之跟杜三朝夕相处那久,多多少少有些情谊,想到这别很可能就是永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边走边嘀咕道:“杜老爷也真是,说走就走,干嘛走这急。”
潘二愁眉苦脸地说:“早晓得捐官容易补缺难,没想到会这难!”
“所以有些后悔。”
“后悔啥?”
韩秀峰停下脚步,苦笑道:“要是早晓得那方砚台值三四百两,早晓得那半斤金鸡纳霜能卖五百两,就想法儿凑凑,凑两千两把叔欠你爹银子还上。”
潘二没想到韩秀峰会冒出这个念头,下意识问:“还上你叔借爹银子,那这个
韩秀峰能理解杜三为啥走这急,解释道:“像他这样在京领凭文武*员,十天内就得动身。并且官凭上写得清清楚楚,要在百三十日内到任。如果不能按期到任,超过个月罚俸三个月,超过两个月罚俸半年,超过三个月降级留任,超过四个月降级调用,超过五个月降二级调用,超过半年降三级调用,超过年就要被革职!”
潘二这才明白过来,想想又问道:“四哥,朝廷是限杜老爷百三十日内到柳州府还是到三里营?”
“当然是到柳州,他得先去提台衙门缴销官凭,也只有广西提督才能证明他是不是在规定期限内到任。”
“这说他想真正做上官要等到半年之后。”
“可能还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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