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不样?”
潘二推推他,眉飞色舞地说:“四哥,说你定不会信,这事你想都想不到。早上简选会试总裁、副总裁和十八房同考官,
被简放者行三拜九叩谢恩礼,不得逗留,不回私宅,乘坐礼部准备马车直奔贡院,即日入闱……
会试第场是三月初九,考生们三月初八入围,这意味着还有两天准备,任禾也想用好这两天时间,天没亮就同弟弟任怨道跟同住客栈几个举人去崇文门等消息,只要晓得总裁、副总裁和十八房同考官是谁,便能赶紧去书肆买总裁、副总裁和同考官们以前文章,从文章中参详他们喜好。
总之,对考生们而言这是件大事。
不但任禾去,费二爷、何恒、刘山阳等住在重庆会馆考生也早早地去,潘二和大头想去看热闹,问韩秀峰去不去。韩秀峰不想凑这个热闹,更不想把好好个首事做成考生们下人,蒙着头假装没听见,结果竟又睡着,直到被潘二叫醒才发现天已大亮。
“咋咋呼呼,到底啥事?”韩秀峰揉揉眼睛,呵欠连天地问。
正月里,见同住龙门客栈几个举人总是与同乡同年相邀出去吃酒听戏,任禾好生羡慕,便让弟弟任怨去请交好几位同乡同年,打算与好友们把酒言欢,以解思乡之苦。
然而,第次只请到住在省馆几个同年,住在府馆何恒、刘山阳托词要用功没来。第二次连住省馆那几个乡试同年都以各种借口没赴宴。
开始以为他们个个要用功,直到任怨有次上街买东西,无意中听到几个同乡举子家人在背后议论,任禾才晓得他名声有多不堪,才晓得同乡同年们为啥跟他敬而远之,不用细问也晓得这是韩四搞得鬼!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钱俊臣年前借银子时说只是周转下,最多个月便还,结果等个多月不仅没还,甚至连人影也见不着,不像之前总是来蹭吃蹭喝。
任禾窝着肚子火,要不是任怨拉着,真要去府馆找韩四拼命,真会去府馆找钱俊臣理论。
潘二正在兴头上,急切地问:“四哥,你晓得见着谁?”
“见着谁?”
“钱俊臣!”
“以为谁呢,见着他有啥大惊小怪。说句不中听,都不想见着他,因为见着他准没好事。”韩秀峰伸个懒腰,坐起身找衣裳。
“四哥,这次跟以前不样!”
弟弟说得对,天塌下来也没应试要紧。
任禾平复情绪,心想“名裂”身还没败,只要能金榜题名,便能“春风得意马蹄疾,朝看遍长安花”。所以从那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无旁骛地呆在客栈里苦读前几科《会试闱墨》,苦读汇集张吾瑾所作《诸君子皆与欢言》、方苞所作《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等名篇《科举名篇荟萃》。
头悬梁,锥刺股,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是三月初六,也是皇上简放会试总裁、副总裁和十八房同考官日子。
听同住龙门客栈几个之前考过却没中式举人说,已列名候选*员今天会备朝服、行李,着常服、挂朝珠,去午门外跪候宣旨。吉时到,乾清门侍卫会去领旨,领到旨去午门交给大学士拆封,同稽察御史道宣旨唱名。
未经点出者起立退出,不准片刻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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