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底蕴?”
“人家
见韩秀峰大晚上跑会馆来,潘二起身问:“四哥,这晚你还来干啥?”
“不放心,过来看看。”韩秀峰提着抗风洋灯,边看边问道:“刘老头走时有没有说明天做啥?”
“说,说明天来七个瓦匠,木匠来四个,让们把这边院子收拾下,说要在这边打门窗。”潘二从枕头下翻出个账本,跟过来道:“这是明天要用东西,他们下工就去跟人家说好,明天早送来,绝不会耽误他们干活。”
“好,这些天让你受累。”
“累啥累,又不用干活。”潘二回头看眼睡得像头死猪般地大头,好奇地问:“四哥,早上那个敖老爷你是咋安排?”
朝中有人好办事,也不晓得翰林院编修吉云飞是不是走卓大人门路,何恒会试时墨卷果然被恩科主考和同考官们挑出来进呈大内,名字也出现在拟取内阁中书名单上。
与江浙、湖广等省落第举子相比,他那手小楷和所做文章都算不上出类拔萃,但朝廷向来比较照顾云贵、两广、福建和四川等远省考生,他不但顺利考上而且由礼部带领引见,五月十六那天就开始去内阁点卯。
虽然只是从七品但样是京官,尽管上任没多久,甚至从未帮别人印结具保,张馆长前天依然差人给他送来十五两印结钱!
见他不光有官俸、养廉银、饭银还有印结钱,手头上本就不宽裕江北厅杨举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免有些怨言。
韩秀峰不想本来挺好几个同乡因为这件事起嫌隙,私下里去好几次北半截胡同,求翰林院编修吉云飞帮着想想办法。
“能咋安排,先让他们家住们那儿,钱俊臣走,里面那进正好空着。”
“他有没有给银子?”
“给,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身份,还没开口人家就给五十两!”
“他不就是个庶吉士吗,又不是正儿八经翰林老爷,身份再尊贵能有吉老爷尊贵?”
“你晓得啥!”韩秀峰放下抗风洋灯,坐下解释道:“荣昌敖家号称‘敖半县’,耕读传家,书香门第,底蕴说出来吓死人,别说们要以礼相待,就算顾老爷在这儿样得对人家客客气气。”
说起来巧,会典馆正好招考誊录。
会典馆誊录跟国史、实录、方略三馆誊录样不是官,自然不会有俸银,但五年期满之后可以通过“议叙”得官,而且不影响来年会试,样不影响大挑。这好机会杨举人自然不会错过,跟着韩秀峰去北半截胡同千恩万谢番,抖擞起精神去考,并且举考上。
他俩每天早出晚归,钱俊臣半个月前又领凭去湖北上任,新租院子变有些冷清,韩秀峰正犹豫要不要搬到里进去住,道光三十年因母亲去世不得不回乡丁忧庚戌科进士、翰林院庶吉士敖彤臣从荣昌老家来,并且是带着家眷和家人来。
荣昌敖家太有名,韩秀峰急忙帮他们家在里进安顿下来,然后陪敖彤臣去北半截胡同拜见吉云飞,直到在吉家吃完酒才顾上去会馆。
几十个工匠干三个多月,会馆里面这进已经盖差不多,剩下全是木匠活儿,潘二和大头这些天全住在刚盖好屋里,正值春夏之交,虽然没门窗倒也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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