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这样人不能深交。”
“晓得,先回去,你也早些歇息。”
“送送。”
“别送,留步。”
……
“好吧,先去会馆看看,他这会儿估计还没走。”
“去吧,路上小心点。”
……
想到当年进京赶考,姑父资助那多银两。做翰林院检讨、编修那些年,又是全靠远在老家姑父接济。再想到姑父掌上明珠即将踏入火坑,黄钟音心急如焚,顾不上让家人去雇车,就打着灯笼路小跑着赶到重庆会馆。
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来晚,吉云飞刚走,晚上喝多,是韩秀峰和潘二起送回去。黄钟音只晓得吉云飞住北半截胡同,不晓得到底是哪个院子,干脆让小山东去后院喊何恒。
想到下午好像聊起过这个人,黄钟音惊呼道:“任禾!”
“夫君认得?”
“离家十几年,哪认得他,不过今儿下午倒是听吉博文他们提过这个人。姑父糊涂,他就绫儿这个女儿,绫儿终身大事岂能如此草率!”
“咋就轻率?夫君,别人不晓得你应该深有感触,姑父买卖虽然做得不小,但客居他乡要是不跟本地士绅交好,这买卖做不长久。况且姑父在信里说任举人不但才高八斗,而且表人才,绫儿妹妹能嫁给这样才俊真是八辈子修来福分。”
“看人得看人品,人品不好才高八斗又咋样,表人才又咋样,这不是把绫儿往火坑里推吗!”
黄钟音回到家中,立马让家人笔墨伺候,连夜给远在巴县姑父修书,黄夫人看着他写信,又有些后悔,禁不住说:“夫君,这信要不别寄吧,们再想想,看
见黄钟音去而复返,何恒大吃惊,急忙问啥事。
家丑不可外扬,黄钟音自然不会直言相告,借口个同乡托他关照即将来京应试任禾,下午人太多不方便细问任禾为人到底咋样,所以去而复返想问个清楚。
在背后说人是非不好,何恒欲言又止,脸为难。黄钟音急,紧攥着他胳膊道:“君杰,这儿没外人,有啥说啥,保证半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
“既然永洸兄都说到这份上,那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到任禾到底是啥样人,会馆里个个晓得,何恒干脆把任禾事五十慢慢道来,说完之后又义愤填膺地说:“他见利忘义在前,无端羞辱志行、污志行内人名节在后,到京城又诬陷志行要下毒害他性命,真是而再再而三。志行脾气好,度量大,不与他般见识,不与他计较。要是换做,早拉他去见官,还能让他来京应试?”
黄钟音没想到任禾人品如此不堪,不禁叹道:“斯文败类,真是个斯文败类!”
“那个任禾人品不好?”
“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只晓得他风评不佳,吉博文等同乡个个跟他敬而远之。”
黄夫人大吃惊,急切说:“夫君,姑父虽在巴县做那年买卖,但平日里不咋与巴县士绅打交道,不晓得这些也正常。以前不晓得没啥,现在不能再无所知,要不你赶紧去问问吉老爷,任禾人品到底咋样,真要是不行,就赶紧给姑父写信,现在写信还来得及!”
“这晚,这会儿去不合适。”
“赶紧去吧,关系到绫儿妹妹终身,顾不上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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