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上次光顾着吃酒,泰州那边到底啥情形也没细问,你不能两眼抹黑上任,是得请教请教。”想到刘老爷这些天正忙着走门路谋差事,张馆长又笑道:“晓得他住哪儿,中午这顿酒让他请,用不着你掏钱。”
韩秀峰不禁笑道:“有求于人,哪能让人家请!”
“你有求于他,他样有求于你。”
“求?”
“你忘他以前是做啥,他做过任盐课司大使!两淮盐运司那些个缺多肥,他尝到甜头自然想接着做,这些天走不少门路,花几千两银子,谋个分发去两淮盐运司候补试用应该没啥问题,但两淮盐政和两淮盐运使会不会用他就两说。”
第二天早,韩秀峰再次请张馆长帮忙,起去吏部找到昨天那个笔帖式,又塞锭银子,申领张兵部勘合。
有勘合便能下榻运河沿岸驿站,但对韩秀峰而言其实省不几个钱,毕竟巡检这个官太小,驿站既不会管饭更不会安排车船。顶多给间房,而且绝不可能是舒适上房。
不过这张勘合对韩秀峰来说依然有大用,不但能给行人省几十乃至上百两车船钱,甚至能赚几十两。
因为商船和民船在运河上航行时无例外地会遭受漕运兵丁和天津、临清、淮安和扬州等税关胥吏勒索。当船行到山东闸河段时,闸官为保证运河水量充足,要等船只积累到定数量才开闸放水,并且紧着漕船和朝廷快马船先行,其次才是民船和商船。所以有许多船主甚至货主为寻求庇护,守在张家湾码头招揽赴任*员坐他们船。
值得提是,朝廷对*员带多少家人上任有规定,督抚所带家口不许超过百五十名。藩台臬台可带家人四十名,道府可带三十名,同知、通判和州县官可带二十名,而州同、县丞以下*员可带十名……旗员司道以下等官所带家口,可照汉官加倍。
想到两淮盐政是两江总督兼任,而郭大人很可能要去署理两淮盐运使,韩秀峰猛然反应过来:“张馆长,您是说他想巴结郭大人?”
“才晓得啊,他已经去郭大人府上求见过好几次,郭大人哪有功夫见他。门包没少塞,可次都没见着。”
“郭大人也不是特别忙。”
“你现而今是段大人内侄,郭大人谁面子都不给也不能不给段大人面子,所以你能见着郭大人,他不定能见着。”张馆长想想又提醒道:“其实郭大人不见他是有原因,他不是卸任回京而是牵扯进起籍官行私案被革职,你可以跟他请教泰州乃至淮南盐场事,但他这个人不能深交。”
“籍官行私案?”韩秀峰惊诧地问。
总之,韩秀峰虽只是个九品巡检,但可按例带十个家人上任。有吏部颁给官凭和兵部勘合,船主货主便可以算作他家人,船上所装载货物也随之变成他行李,过天津、临清、淮安等税关时也就无需交税,而船家货主不但不会管他们主仆四人要船钱,反而要给他银子。
领到勘合,张馆长笑问道:“志行,事全办妥,明天别不晓得啥时才能相聚,要不找个地方喝几杯?”
“张馆长,还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还有啥事?”
“上次那位刘老爷住哪儿你定晓得,想赶在走前再跟刘老爷请教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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