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吉庆点点头,随即笑道:“不说这些,说正事。志行缺总算补上,分发去扬州府辖下泰州做巡检。那个巡检跟们这儿巡检不样,不但分辖百多里方圆内三个大镇和两百五十多个村庄,还扼守淮南十几个盐场运盐水路要冲,虽说不是正印官,但油水绝不会比长寿、璧山那些个县太爷少!”
“补上,还补上这肥缺!”关捕头欣喜若狂。
“补上,是十月十五掣选上。”段吉庆低头看看怀里睡得正香小外孙,再看看坐在角落里掩嘴轻笑琴儿,得意地说:“十月十五补上缺,十月十七早从京城启程,从京城到江宁没到们巴县远,算算日子他们这会儿应该到江宁,说不定已经在从江宁去泰州上任路上。”
“亲家,四娃子这缺是补上,跟能不能顺顺当当上任是两码事。就们巴县刚来这位县太爷,还是个觉罗,也算王室宗亲,不样在成都等两年多才署理上这缺。”
女婿经常给家写信,经常在信里说京城事,段吉庆现而今也算见多识广,不禁笑道:“你说刚来这个祥庆,不就是个红带子嘛,在们巴县人五人六,在京城他真算不上啥,要说王室宗亲,京城王室宗亲多。”
光阴似箭,转眼间又进入腊月。
换作往年进入腊月衙门里就没啥事,但今年跟往年不样,之前那个县太爷署理年卸任,刚来这位县太爷上任便忙着催收历年亏空地丁银,几乎每天都要签发十几乃至几十张传票,把快班和捕班衙役们忙得焦头烂额。
关捕头刚把个欠两年地丁银花户从乡下锁拿到县衙,皂班个衙役就跑来说府衙兵房经承段吉庆上午来过,说韩四托长寿胡家大少爷给家捎信,说余有福不光也托胡家大少爷给家捎信,还托胡家大少爷给家捎银子!
不晓得从啥时候开始,关捕头跟段吉庆样总盼着京城信,听说京城有信刻不想耽误,赶紧把锁拿回来欠税花户关进班房,连茶也顾不上喝口就马不停蹄赶到韩四家。
走进院子看,柱子和幺妹儿正在厨房里忙着做宵夜,段吉庆正抱着狗蛋坐在堂屋里跟道台衙门吏房书吏刘广仁说话,川帮夫头姜六居然也来,老老实实站在边陪笑。
“可四娃子……”
“晓得你担心啥,其实没啥好担心。”段吉庆轻拍着小外孙,眉飞色舞地解释道:“早就跟你说过,志行这个会馆首事不会白做!你想
“亲家,刘书承,胡少爷这快就从京城回来?”关捕头远远地笑问道。
“回来,湖南湖北不是闹贼匪吗,他没敢走水路,走是旱路,途径河北、山西、陕西,翻秦岭,这路不晓得遭多大罪,昨晚上到巴县,今天早进城。”段吉庆边招呼他坐下喝茶,边叹道:“胡少爷说不光两广和湖广闹贼匪,河南安徽也有,bao民犯上作乱,好像叫啥子捻匪,这次去京城赶考举人老爷们看样子不能走水路,全得走旱路。”
“两广、湖广不太平,河南和安徽又闹匪患,这是天下大乱!”
“要说乱,哪年没,bao民犯上作乱,放心吧,那些个贼匪成不气候。”
“这倒是,就算外面再乱们四川也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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