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权衡番,突然笑道:“士衡,你也不小,可不能游手好闲,要不跟去泰州吧。”
“去泰州?”张士衡傻傻地问。
吴秀才岂能不晓得韩秀峰想提携这个不好好念书孩子,不禁笑道:“韩老爷这是提携你呢,别不识好歹!”
张士衡猛然反应过来,急忙噗通声跪下:“谢韩叔叔提携,跟您去泰州,去您手下当差。”
“都说是自家人,起来,别动不动就跪。”
“认不认得海安人?”
“不认得。”
“就是随便问问。”韩秀峰顿顿,接着问:“士衡,你现而今在哪个书院念书?”
“韩叔,……愧对家父,现在不念书。”
“咋不念?”
“晓得,看士衡穿衣裳就晓得,看士衡如此知书达理,就晓得你不但没亏待过士衡,还节衣缩食供士衡念书。”
“念书钱是岳父寄。”
韩秀峰跟吴秀才对视眼,笑问道:“进阶,你会说官话,你在哪儿讨生活,做什营生?”
“韩老爷,们这儿人还能做什营生,农忙时种田,农闲时去北桥背盐,那些家里没田要跑船,要跟农闲时样去北桥背盐。”
“有没有去过泰州?”
算顺道探望德坚家人,德坚是儿时同窗,他家离这儿不远,帮你把他儿子和女婿请来。”
“这咋好意思呢,这点事还劳烦您挂在心上。”
“举手之劳,韩老弟无需客气。”
这里人太多,不是说话地方。
吴秀才起身跟县太爷致歉,随即把韩秀峰请到侧院间书房,笑看着个十三四岁孩子和个拘谨汉子介绍道:“韩老弟,这位便是德坚公子士衡,这位是德坚乘龙快婿王进阶。士衡,这位便是你爸好友韩巡检韩老爷。”
“哦。”张士衡早就想出去见见世面,咧嘴笑,脸不好意思地爬
“……不是念书料。”小孩脸尴尬,耷拉着脑袋既不敢直视韩秀峰,也不敢偷看吴秀才。
“不念,不念书你做啥?”
“没事做。”
“士衡,不是说你,像你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念书还能做啥?”
“…………”想起在外面奔波父亲,孩子羞愧不已。
“去过,们这儿好多人在泰坝背蒲包。”
“蒲包?”
吴秀才微笑着解释道:“就是装盐包,蒲叶编。韩老弟,你这是还没去泰州上任,等到泰州看就晓得,运盐河在泰州城外有座大坝,盐运到那儿全要称重,称完重才能背过大坝装上游船。”
“原来如此,”韩秀峰笑笑,又回头问:“进阶,你有没有去过海安?”
“没有,没去过那远。”
“士衡见过韩叔叔。”张士衡念过书,会说官话,本就是个聪明伶俐,急忙躬身行礼。
“进阶……进阶见过韩老爷。”
“自家人,无需多礼。”韩秀峰将二人扶起,边招呼他们坐,边叹道:“士衡,跟你爹是好友,在京城时他没少提起你,想到令堂走得早,他又要在吴大人身边效力,实在顾不上家,只能让你跟姐姐姐夫过就觉得歉疚。”
“韩叔叔,没事,姐姐和姐夫对可好。”
“韩老爷,天地良心,……从来没亏待过士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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