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张二虽是知州大老爷二公子,但既不是官身也没功名,可不敢在韩秀峰面前拿架子,边在前头带路,边带着几分尴尬地说:“韩老爷,家父偶遇风寒,待会儿要是有慢待之处,还请您见谅。”
在仪真时韩秀峰就打听过,即将见着顶头上司姓张,名之杲,浙江钱塘人。不但只是例贡出身而且已经六十多岁,老眼昏花,据说还有些耳背。像这样出身和这大年纪,还能做知州简直就是奇迹,所以谁也不敢得罪,整个儿好好先生。
不过在韩秀峰看来这不是啥坏事,正准备开口人已经跟进二堂,抬头看,顶头上司可不只是偶遇风寒,而是病得不轻,整个人裹着棉被躺在太师椅里,脸上全是老人斑,额头上满是皱纹,裸露在外面双手瘦皮包骨头。
“秀峰拜见大老爷。”韩秀峰愣愣,连忙上前躬身作揖。
“韩……韩老弟无……无需多礼,广成,还……还……还不请韩老爷坐,还不赶紧……赶紧请韩老爷用茶。”
有眼不识泰山,韩老爷千万别见怪,韩老爷里面请,小给您带路。”
“不知者不怪。”韩秀峰边走边问道:“大老爷在不在?”
“在,大老爷早上还说韩老爷您怎到今天也没来呢。制台衙门公文早到,大老爷几天前就差人去海安知会方老爷,让方老爷差人去姜堰迎您。”
“路上耽搁。”
韩秀峰敷衍句,示意大头在门房等,随即昂首阔步走进大堂。
“韩老爷请。”
“张兄,你年龄相仿,就别再口个韩老爷。”韩秀峰抬头看眼张二,旋即俯身道:“大老爷,您老身体欠安,可不能再着凉,要不先进内堂歇息吧,有啥事让二公子交代秀峰便是。”
“这……这怎行,……还要给韩老弟接风……接风洗尘呢。”
“大老爷,您老盛情秀峰心领,您老身子欠安,还是养病要紧。”
衙役边跟当值皂班衙役使眼色,边谄笑着说:“韩老爷,您在堂上稍候,小先进去帮您禀报。”
“去吧。”
天底下衙门全差不多,韩秀峰站在大堂里等片刻,个三十多岁儒生笑容满面地走进来,拱手招呼道:“韩老爷,可算等着您,请您移步二堂,家父正在二堂恭候。”
“韩老爷,这位是大老爷二公子。”
“原来是二少爷,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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