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加知县衔江苏候补巡检方士枚恭迎韩老弟大驾!”
“秀峰来迟,让方兄久等。”岸上就两个穿官服,其中个是武官,韩秀峰眼就认出方士枚,站在船头远远拱手回礼。
“钦加把总衔狼山镇泰州游击营海安外委署额外外委刘山根恭迎韩老爷大驾!”巡检是文官,并且是海安这亩三分地上最大官,刘大胆可不敢跟方士枚样拱手打招呼,先是掸掸马蹄袖,旋即提起官服半跪相
“他让们别去,让们全在这儿恭迎,们能怎办。”李秀才无奈地说。
顾院长打心眼里瞧不起三天两头办生辰方士枚,低声道:“他让你们怎做你们就怎做,他等会儿收拾行李走人你们以后怎办?”
“韩老爷上任檄文还贴在衙门口呢,们现在是去迎不是,不迎也不是,只能见招拆招。”
“多凑点银钱吧,可不能因为这个丢饭碗。”
“昨晚就凑。”
白米距海安四十里,中间有曲塘和胡家集两个市镇,如果新任巡检天亮就从白米动身,巳时前便能赶到海安。到辰时三刻,方士枚就领着巡检司衙门书吏、皂隶、弓兵来到城隍庙边“缺口”(很小很小码头),顶着彻骨寒风在运盐河边恭候。
海安镇虽位于运盐水路要冲,但盐船只是在海安经过并不怎停留,所以市镇很小,镇上商户和百姓不多,实在算不上有多繁荣。
方巡检要卸任,新巡检要来上任这大事,不但镇上家喻户晓,镇上大人小孩几乎全来,连焦港、大礼庄、江家庄和张腰庄等附近村庄村民都跑来看热闹。凤山书院和明道书院两位院长,本地两位监生和外委署额外外委刘大胆也早早来。
凤山书院顾院长跟方士枚寒暄几句,又拢着手走到在巡检司衙门帮闲李秀才身边,边跺着脚取暖,边不动声色问:“章程,怎在这儿恭迎韩老爷,照理说应该去黄村啊!”
李秀才探头看看正在前头跟刘大胆说话方士枚,凑顾院长耳边道:“照理说应该去黄村恭迎,可现在不光黄村不归们海安巡检司分辖,连姜堰都变成吏目境,总不能跑李老爷分辖地盘上去恭迎韩老爷吧。”
“凑就好。”
正窃窃私语,西边传来阵骚动。
顾院长意识到新巡检官船到,连忙从袖子里抽出手整整衣裳,挤到前面去准备恭迎。
“肃静,肃静!”皂隶储成贵“哐哐哐”连敲三声锣,把挤在河岸边百姓尤其小孩往里赶,方士枚视线下子开阔,只见条船从西边缓缓划来,个二十出头穿着九品文官补服年轻人站在船头,身后跟着州衙两个衙役。
“新任巡检韩老爷驾到,军民人等回避!”
“姜堰不归们海安分辖?什时候事?”
“这你得去问方老爷。”
“这……这也太荒唐,简直岂有此理。”
“谁说不是呢。”少个大镇和几十个村,对李秀才而言就等于没有不少收入,他又探头看看站在最前面方士枚,嘀咕道:“估计韩老爷不让去迎,八成也是因为这个。你想想,们真要是去白米恭迎,那不就坐实姜堰以后不归海安巡检司分辖吗?”
“可在这儿恭迎算什?”顾院长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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