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群意识到韩秀峰这是打算让姓李生不如死,不禁笑道:“既然韩老爷有主意,
“瞧不起这个九品巡检,这倒也不是什坏事。”韩秀峰摸摸嘴角,低声问:“许先生,跟秀峰说实话,下午来找李秀才那两个人呢?”
“死。”
“怎死,死在哪儿?”
“船翻,淹死。韩老爷尽管放心,他们船是在富安翻,用不着您找人收敛。”
李秀才为己私利打算伤害无辜已经够歹毒,眼前这位竟也不是盏省油灯。不管咋说那也是两条人命,可在他嘴里却像弄死两只鸡般轻描淡写。
手辣私枭,不是那些欺软怕硬地痞无赖。”
“拾遗补缺……说得倒轻巧!”
“韩老爷,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许乐群紧盯着韩秀峰双眼,不缓不慢地说:“许某这些年深居简出,没怎出门。早前可是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甚至跟盐船去过离您老家不远湖北。”
“这又怎样?”
“韩老爷,您今年二十来岁,黄玉林这个名字估计没听说过,但上年纪官老爷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某虚长几岁,不但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见过这个人!那年许某八岁,眼睁睁看着他和他手下那些贼人杀死几十个船工,抢走两百多万斤盐,烧毁几十条船。”
人死都死,韩秀峰还能说啥,只能苦笑道:“这说死无对证。”
“韩老爷,您是不是担心没有人证收拾不李秀才?”
“那两个死得不明不白短命鬼就算活着,指望他们面之词收拾李秀才也没那容易。”韩秀峰不想被他小瞧,想想又说道:“不过韩秀峰也不是那好惹,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他既然敢勾结私枭伤害无辜,那就别怪韩秀峰不给他活路!”
许乐群心想这才是做大事人。
他没想到是韩秀峰端起茶杯,又沉吟道:“姓李就因为本官挡他财路便心生歹意,可见他之前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可身为朝廷命官,不能知法犯法。所以他得活着,给好好活着,要让他活得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黄玉林这个名字,韩秀峰还真听说过。
道光年间大盐枭,据说他手下众多,他那些船上是刀枪林立,不但自保之余,还反过来抢掠官船上官盐。用早年公文上话说是“器械林立、辘轳转运、长江千里、呼吸相通”,在两淮和长江中下游是畅行无阻。为剿灭黄玉林这股私枭,朝廷费老大劲儿,好像连时任两江总督和两淮盐运使都因为他丢官。
韩秀峰没想到眼前这位还见过早被砍脑袋黄玉林,正不晓得该说点什,许乐群竟咬牙切齿地说:“实不相瞒,许某祖上也是盐商,不但在扬州有个大宅子,祖父和家父也先后捐过顶戴。许某八岁那年,家父在江上遭遇黄玉林等私枭,惨死在黄玉林手里,许家也由此中落。”
“许先生,秀峰……”
“没什,都已经过去那多年。”许乐群摆摆手,话锋转:“许某担心正在收盐那帮私枭会差人来打探衙门动静,所以这两天直呆在中坝口河边花船上。没想到现在私枭胆子比当年黄玉林还要大,竟没派人来打探巡检司衙门虚实,压根儿就不怕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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