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成喃喃地说:“他八成不会写,就算换作样不敢再授人以柄。”
“张兄,别怪说丧气话,觉得他不但不会给姓鲍写信,甚至会把事全扛下来。你别看他手无缚鸡之力,可这种豁出去连命也不要事他真干得出来!”
“他就不怕死?”
“死谁不怕,但要是用他条命,能帮他婆娘和娃换到荣华富贵,敢断定他定愿意,何况他与姓鲍不只是主仆也是亲戚。”
“那只能跟他来硬,让他晓得就算他想扛,这件事也扛不下来!”
韩秀峰心想这番话有定道理,因为查办姓鲍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上到两淮盐运使,下到富安场胥吏衙役全会被牵扯进来,就算兼两淮盐政制台大人断这个案子,也只会拿已经被擒获私枭开刀。
官官相护,至理名言,要是不信这个邪,怎掉乌纱帽都不晓得!
韩秀峰暗叹口气,故作好奇地问:“那接下来咋办?”
张光成抬头道:“韩老爷,以之见既然法办不姓鲍,不妨让他出点血。他是聪明人,应该晓得想全身而退就得花银子。而他犯事在们这儿是个价,等到扬州再想则是另个价!”
千里做官只为财,白花花银子谁不喜欢。
外面那些衙役定以为两批私盐已被查获,两拨私枭死死、伤伤,跑掉那些想抓也不定能抓着,只要把擒获那些私枭和死那些私枭尸体起交给府衙就没啥事,但对张光成而言事情才刚刚开始。
他跟着韩秀峰走进二堂左侧签押房便回头道:“韩老爷,早晓得私枭难对付,但怎也没想到会如此难对付。为查缉许乐群、江长余这拨私枭,真是死伤惨重。死四十多个衙役和青壮,光抚恤银子就要几千两!”
韩秀峰岂能听不出他言外之意,关上门道:“不能便宜姓鲍,这案子不能就这呈报知府衙门。”
“这是自然,可是打听过,姓鲍样不好对付。”
“张兄,此话怎讲?”
“怎让他晓得呢?”
“韩老爷,这得靠你。
韩秀峰不禁笑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让谁去跟姓鲍谈?”
“让刚拿下许乐群去谈怎样?”
“放他回富安?”
“放是不能放,真要是放去哪儿找他。让他给姓鲍写封信,让姓鲍派可靠人来这儿谈。”
韩秀峰低声问:“张兄,你觉得许乐群会写吗?”
张光成坐在炉子边苦笑道:“鲍家打乾隆爷时就是富安场场商,不但在富安场经营上百年,而且与扬州城里那些运商甚至总商都有交情,运司衙门上上下下更不必说,要是就这去富安场拿人搞不好会被反咬口。”
韩秀峰沉吟道:“张兄,照你这说就算他鲍代杰勾结贼匪贩运私盐铁证如山,官司打到知府衙门和运司衙门那儿,他样能全身而退?”
杨光成想想,恨恨地说:“官司真要是打到运司衙门,只要他舍得花银子,活都会变成死。只要死无对证,黑都会变成白!”
“府台大人会坐视不理?”
“只要是私盐案,统归运司查办。别说府台说不上话、插不手,就算能说上话插得手,难道会放着白花花银子不要,去得罪能密折专奏上达天听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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