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觉得潘二这是在为贪生怕死找借口,不快地说:“钱粮有啥好担心,少爷下午还跟王老爷说过这事,说等吴少爷从仪真回来,吴少爷就能帮们去筹钱粮。”
“光有钱粮没人有啥用?”潘二瞪他眼,耐心地解释道:“打仗不光要钱粮,更要敢跟贼匪拼命兵!不是吓唬你,仗打下来不晓得要死多少人,可太平贼匪有那容易剿灭吗,所以说这仗有得打
“来不及也得练,练练总比不练好。”潘二这些天过得是心惊肉跳,想到韩秀峰这几天安排,犹豫好会儿才抬头道:“大头,国政,少爷这会儿睡,想等他醒跟他说个事。”
“啥事?”大头下意识问。
“想……想去角斜。”
“二哥,你怕!”
“长生哥,你来都来,这会儿回去不合适吧?”
王监生带着家人和五十个青壮走,说是打算兵分三路,路乘船,另外两路从运河两岸步行过去包抄。
大头很想跟着去,韩秀峰没发话他只能老老实实呆着,同富安场盐课司大使韩宸表弟唐国政起沿着盐商家大宅院转圈,确认附近没有胆敢趁火打劫人,便回到院内让剩下青壮轮着守夜。
“堂屋那大地方,进去睡,别睡外面,这冷天睡外面容易着凉。”唐国政把那些不敢进屋青壮赶进堂屋,屁股坐到青壮们刚在院子里生篝火边,用老家话问:“长生哥,你说王老爷他们能逮着那些胆大包天贼匪吗?”
“难。”
“咋难?”大头好奇地问。
“你们想哪儿去,潘长生是怕死,但潘长生样讲义气,样是个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人!”
“那你咋还要去角斜?”大头追问道。
潘二深吸气,解释道:“太平贼匪没四哥刚才说那好对付,四哥心里其实跟明镜似也晓得,之所以那说只是为鼓舞士气。要不也不至于从广西路攻城略地,直杀到江苏。”
“这晓得。”唐国政凝重地说:“贼匪人多,官兵人少,个县顶多两三百个,还要分防那多汛地。”
潘二点点头,又说道:“贼匪还没杀过来呢,就有那多胆大包天家伙趁火打劫,这天下要大乱,这仗有得打!而养兵练兵离不开钱粮,可扬州那些个士绅宁可把钱粮送给贼匪也不会给们,少爷得从长计议。”
想到前不久还只是个读书人王千里,竟杀气腾腾地抄着刀领着帮青壮去捉拿贼匪,潘二感觉这些天像是做场梦,边用树枝拨弄着篝火边解释道:“大半夜,伸手不见五指,不管从河上走还是从岸上走都得打火把。就算那些胆大包天贼匪还在那儿,见河上岸上有那多火光也会打草惊蛇。”
“还真是,他们又不是瓜娃子,只要看见王老爷他们去肯定会跑!”大头恍然大悟。
唐国政下意识回头往里看看,忍不住问:“长生哥,连你都能想到,韩老爷样能想到,韩老爷既然晓得这会儿去不定能逮着那些贼匪,咋还让王老爷带人去?”
“练兵,练胆。”潘二不认为那几个当值青壮能听懂四川话,但还是抬头看眼。
想到太平贼匪已经攻占镇江,只要有船天之内便能杀到扬州城外,唐国政忐忑地说;“临阵磨枪,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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