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杲可不是这说。”
“他是他,是。”
“好个他是他,是。”郭沛霖满意点点头,拍着大腿感叹道:“志行啊志行,直以为人做官就会变,没想到你没变,还是认得那个韩志行。”
“郭大人,就是,咋会变!”韩秀峰头雾水。
“不说这些,说正事。”外面还有大帮人等召见,运司衙门虽说是移驻其实是要重建,郭沛霖新官上任忙得焦头烂额,没那多时间跟韩秀峰叙旧寒暄,开门见山地问:“志行,听说你想告病,想致仕回老家?”
两江绿营兵有好多“山头”,大致可归纳为“三督、巡、提、二镇”。
三督是指两江总督、漕运总督和江南河道总督督标、漕标和河标;提指江南水陆提督提标;巡是江苏巡抚抚标;二镇便是苏松镇和狼山镇总兵镇标,共九十个营,五万五千余人。
许多没来过两江,尤其没来过扬州人不晓得是,两淮盐运司不但有个盐捕营,连狼山镇辖下三江营早前也是运司衙门。
韩秀峰暗想姓冯虽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但落到要被究办田地也真够冤。因为他虽为正四品都司,可他盐捕营本就不是用来剿匪平判,而是专事查缉私盐。并且包括他这个都司在内拢共才两百多号人,让他怎去跟贼匪打?
就在他琢磨着姓冯会被怎发落之时,郭沛霖快步走进厢房,见着他就笑容满面地说:“志行,看你这气色应该没大碍,害得还在为你担心。”
“嗯,行李都收拾好,也全带来,就在城外码头船上,可是上头迟迟没消息。托人打听过,人家说新任藩台不敢管,钦差大人又不想管这事。郭大人,在江苏只能求您,您能不能帮帮忙,帮问问。”
“被贼匪吓破胆,不敢在此久留,连官都不想做?”郭沛霖紧盯着他问。
韩秀峰可不敢跟眼前这位耍花枪,苦着脸道:“郭大人,娃从出世到现在也没见过,可不想让他没爹。再说都伤成这样,对得起朝廷,对得起泰州百姓。”
韩秀峰要是找别借口,郭沛霖会毫不犹豫拒绝,可他开口就净说大实话,让郭沛霖反而不好拒绝,沉默片刻起身道:“志行,你执意致仕不但不能阻拦还得帮,只是伤筋动骨百天,就算想回老家也用不着这急。以之见还是先静养段日子,等腿上伤痊愈再说。”
等腿上伤痊愈再说,而不是等腿上伤痊愈再走,韩秀峰听出郭沛霖有些言不由衷,连忙道:“郭大人,可以边走边养伤,可以坐船、坐车甚至坐
“秀峰见过郭大人,秀峰……”
“别别别,别动!你腿上有伤,还是坐着吧,何况你现而今是功臣,连圣上都晓得你。万福桥那仗打得好,连脸上都有光。”
“郭大人,您别再夸,再夸秀峰真会脸红。”韩秀峰苦着脸道。
郭沛霖坐到他面前,笑看着他问:“为啥脸红?”
韩秀峰脸尴尬地说:“别人不晓得,郭大人您定是晓得,贼匪是退兵,不过不是秀峰打跑,而是被朝廷大军惊退。要不是琦大人亲率援军及时赶到扬州城外,秀峰能不能活着见到您都两说,可不敢贪天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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