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不孝!”
“家丑不可外扬,不说,不说也罢。”
费二爷不说段吉庆也能猜出几分,想到今后人情往来少不。比如上个月,永川黄开基黄老爷从台湾知府任上致仕回乡,经过巴县时他因为有事都没能去朝天门码头迎接,觉得家里缺位能帮着应酬人,不禁提议道:“二爷,要不您老就别回璧山。”
“段经承,你这是开啥子玩笑,不回璧山还能去哪儿?”
“哪儿都不用去,就在这儿帮志行。”
“他家老二能跟着志行当差,他潘家能有今日,真是祖坟冒青烟!”
“潘掌柜当年还担心借给志行他叔银子要不回来,敢打赌,他现在定后悔当时借少,哈哈哈哈。”
“真是,真是。”费二爷忍不住笑。
段吉庆笑完之后又惋惜地说:“可惜大头他爹他娘死得早,要是都还健在,看到大头这出息,定会很高兴。”
“记得大头那娃在巴县好像还有个爷爷。”
已经荣升两淮运副!”
“托您老福,要不是您老在京城时提携,家志行能有今天?”
“段经承,你这话真抬举。不怕你笑话,非但没本事提携志行,反倒受过志行不少恩惠!”
“二爷,您老咋又说这些?”段吉庆脸色正,很认真很诚恳地说:“别段吉庆不晓得,段吉庆只晓得要不是您费二爷,家志行就做不上会馆首事,做不上会馆首事就不会有那多大人器重,志行也就不会有今天。”
“言重言重,那是让贤。”
“志行远在泰州为官,家里能有啥事?”费二爷不解地问。
段吉庆微笑着解释道:“志行要是在家,那就不用请您老帮忙。正是因为不在家,家里才不能没个能帮他应付场面上
“是有个,原来是码头上脚夫,见大头没爹没娘可怜,就把大头收养,把大头拉扯大,跟大头在码头上相依为命。可惜三月份害场病,没能熬过来,人活七十古来稀,能活到七十岁也算高寿,只是没能见大头出息这天。”
人老就怕死,费二爷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正不晓得该说点啥好,段吉庆突然问:“二爷,您老这段时间过得咋样?”
“言难尽。”
“咋?”
提起这些费二爷心里就难受,看着段吉庆无比羡慕地说:“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现而今像志行这孝顺这重情重义后生是越来越少。说起来也怪没出息,虽中举却没谋个官半职,没赚到多少银子。内人走得早,膝下又无子,不受侄子侄媳妇待见也是活该。”
“好好好,们都不客套好不好?”
“行,家人不说两句话,们说点别。”
段吉庆笑笑,放下茶杯感叹道:“二爷,潘长生和大头您老是晓得,没想到这两个娃也出息。前天府衙给县衙转去两份京里公文,份是吏部,份是兵部,潘长生现而今已经是从七品候补盐运司经历,连大头那瓜娃子都成正六品千总!”
“潘二和大头全做官?”费二爷不敢相信这是真,脸惊诧。
“全做上官,收到消息就差人去走马岗报信,算算时间潘掌柜中午不到下午也会到,所以说您老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等潘掌柜到好好庆祝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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