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都说宁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连张光成都对他不敢掉以轻心,您样不得不防啊。”
“顾院长,这事没您老想那简单。”韩秀峰回头看看身后,见方士枚他们没敢靠近,微笑着解释道:“张光成之所以急着走,确实是有些担心姓许会追杀,但更多是担心徐瀛。”
“他爹死,徐瀛就会来署理泰州事?”
“要是搁以前,徐瀛倒不定能署理上。但现在不是以前,扬州府事雷以诚能做大半主,他跟徐瀛是同乡,定会帮这个忙。”
“徐瀛确实不是盏省油灯,可就算他能署理泰州,等他到任时张之杲已经死,他怎也不能跟个死人计较!”
?”
“难道光他们有军务,们就没军务?他们军务是剿匪平乱,们军务是查缉私贩、弹压各场。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谁要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就跟他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就不搭理他,们该做什就接着做什。”
“他要是说抗命,要究办,治罪呢?”景华追问道。
韩秀峰撩起他盔甲下摆,笑道:“抗命咋,抗就抗,想究办你,想治你罪可没那容易。亮出你黄带子,让他去宗人府告,天底下只有皇上和宗人府才能治你罪。就算真告到宗人府,样没什好怕。你又没谋逆造反,皇上怎会为难你,顶多罚你点官俸,连圈禁都不会。”
景华仔细想想,赫然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
“正常情况下是不能跟死人计较,不然传出去会被人笑话。但张之杲不会就这死,张光成也不会就这走。敢打赌,张之杲早让张光成把上半年收赋税差人送走,不管谁来做泰州正堂,都得面对上万两亏空。换作别人,或许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徐瀛可不是愿意吃哑巴亏主儿,他定会想方设法从张光成那儿把银子弄回来弥补亏空。”
“说张光成为何那急,原来是担心这个!”
“您老才晓得。”
“四爷,可您明明晓得他张光成要卷走们泰州半年赋税,为何还要差人送他走?”
“他不是要卷走,而是早卷走,就算把他扣下也榨不出几两银子,既然榨不出银子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韩秀峰回头看看顾院长,又无奈地苦笑道:“其实这不是什稀罕事,就算张之杲
只要不造反,像他这样宗室犯点事实在算不上什,就算当街打死个人,也顶多圈禁两个月。真要是被那些个御史言官揪住不放,也只会被发配去盛京。杀宗室头给人偿命是不可能,毕竟这事关皇家脸面。
景华越想越觉得这缺要是能谋上,这差事不但不会有什危险,甚至真能发财,禁不住笑道:“四爷,您瞧好吧,只要景华能做上这都司,就算琦善来也别想把咱们盐捕营调去跟贼匪拼命!”
“好,等着瞧。”
顾院长从来没见过这样活宝,想到王千里和余青槐说过那些事,忍不住接过话茬:“四爷,千里说那个姓许私盐贩子不但不思悔改,还没完没。李秀才虽不是什好东西,可说弄死就弄死,还刻意弄给们看,说什先收点利息,您说他有多心狠手辣。”
韩秀峰遥望着通扬河口,轻描淡写地说:“姓许不足为虑,您老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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