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发走三人，苏觉明就忍不住指指正帮着从洋人货船上卸货
脚夫道：“四爷，您看，全是大烟！”
顺着苏觉明手指方向望去，只见
箱箱烟土被成百上千脚夫蚂蚁搬家似搬上
岸，韩秀峰探头看看远处上海关监督署，再回头看看洋人建在外滩边上房子，紧锁着眉头道：“
火绳枪不靠谱，打十枪有五枪点不着火，铅子打不出去。
绿营兵鸟枪和抬枪其实就是大号火绳枪，正因为不靠谱，加上粗制滥造容易炸膛，谁也不敢举着瞄准，旦枪放不出去贼匪就冲到跟前，所以见着贼匪甚至没见着贼匪就放枪。
自来火鸟枪要比火绳枪靠谱得多，打十枪最多只有两枪打不着火，要是跟梁九那样好好保管经常擦拭，打十枪十枪都能点得着火，这是老泰勇营在万福桥头用血得出来教训。
韩秀峰不假思索地说：“火绳枪有现货
也不会买，既然约翰逊先生这边没自来火枪现货，那再去其他洋行问问。”
约翰逊听完翻译，耸耸肩，对没做成这单生意表示遗憾。韩秀峰早就想好要货比三家，并没有觉得有多遗憾，拱手致谢，微笑着跟约翰逊道别。
这个找上门中国人既没挑最好来复枪，也没挑最老式火绳枪，居然看就看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燧发枪，不禁侧身跟林庆远叽里咕噜说几句。
“韩四爷，约翰逊先生说这种枪八十银元杆。”
“火药和铅子呢，就是用油纸包那种。”
林庆远翻译完又回头道：“火药和铅子按桶算，桶十五银元。”
韩秀峰不假思索地说：“贵，劳烦你告诉约翰逊先生，是有诚意，而且也不止是买十杆八杆，问问约翰逊先生能不能给个实实在在价。”
没想到上午跑五家洋行，其中包括家法兰西洋行，居然都没有自来火鸟枪现货。林庆远也觉得奇怪，帮着在外滩边找个熟悉洋人问问，才晓得自来火鸟枪是英吉利、花旗和法兰西炮船上洋兵用枪。找那些穷疯洋兵或许能买十几二十杆，但想买更多就得找大洋行。
“韩四爷，要不您在这儿歇会儿，去花旗人租界帮您问问。”
韩秀峰不是走不动，而是被停靠在外滩边上洋人炮船和货船吸引住，想到林庆远误以为他是从江宁来贼匪，应该不敢耍滑头，同意道：“那就劳烦你帮跑趟，光生，小伍子，你跟林先生道去。”
“好，不过四爷您千万别走远，不然们回来找不着您。”
“放心吧，就在这儿看看，哪儿都不去。”
约翰逊从来没做过这样生意，好奇地问：“林，你觉得他有钱吗？”
“约翰逊先生，他是‘日升昌’吴介绍，就是城里最大那个票号掌柜。”生怕洋行大班不相信，林庆远又指指站在韩秀峰身后小伍子：“他身后那个就是‘日升昌’人。”
“既然这样，你告诉他，燧发枪六十元支，纸装弹药十元桶，想要多少有多少，先付半定金，六十天内交货。”
韩秀峰听完翻译，立马道：“这价钱能接受，但交货期太长。”
林庆远翻译完又把约翰逊话翻译过来：“韩四爷，约翰逊先生说您要买这种枪没现货，如果要现货那只有买火绳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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