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紧盯着她,耐心地解释道:“钰儿,对别官老爷而言,纳妾或许算不上件事,对来说却是件天大事!记得早就跟你提过,没你嫂子就没你哥今天,她为给生娃差点连命都丢,你说能背着她在外面纳妾吗?”
任钰儿反应过来,顿时脸颊发烫,感觉自个儿是个不要脸女人,羞愧得恨不得赶紧找条地缝钻进去。
韩秀峰深吸口气,很认真很诚恳地说:“早就发过誓,此生绝不纳妾,就算没发这个誓也不会纳。所以你用不着这样作贱自个儿,们以前是兄妹,今后依然是兄妹。”
“四哥,对不起,……”
“跟哥哥不用说不起,”韩秀峰笑笑,边示意她起来边接着道:“你来都来,那就别回去,就在这儿给你守孝。等满孝,等遇到个合适后生,给你做主,帮你爹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现而今世风日下,虽然笑贫不笑娼,但个女子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愿意去给人做小,毕竟旦做人家小妾,毁不只是名节也辈子!
韩秀峰不想毁任钰儿辈子,更不想对不起远在巴县老家眼巴巴等着他回去琴儿,慢声细语地说:“钰儿,别说傻话,你定是在生你爹气,不想守孝才跟梁六他们道来上海。”
“四爷,……”
“听说完。”韩秀峰站起身,轻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前那些事你既然全晓得,再呆在海安是不太合适。就算别人不会说三道四,你自个儿心里也不会好受。千怪万怪只能怪苏觉明,要不是他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任钰儿之所以下决心来,其实也是为余三姑肚子里孩子,她虽然恨他爹,但不想任家绝后。不但不想任家绝后,甚至把任家翻身希望全寄托在那个还要再过几个月才出世同父异母弟弟身上。
“四哥,不嫁人。”
“不许再说傻话,这边还有公务,赶紧起来吧,去楼上找个房间先安顿。”
任钰儿猛然想起外面有好多人正等着,急忙擦干泪水爬起身,想想又跪下磕个头,这才背上行囊欲言又止地走出去。
韩秀峰没急着让周兴远和梁六他们进来,而是先拆看顾院长信,搞清翠花之所以来上海来龙去脉,确认任钰儿跟翠花道来事余三姑不但晓得并且没反对,便顺手拿起洋火,取出支火柴划燃,把信烧成灰烬,才让守在门外小伍
当然,也可能是同父异母妹妹。
余三姑将来真要是帮她生个同父异母妹妹,在她看来那是天意,对她而言反而是种解脱。毕竟做她全做,对得起她爹,也对得起任家列祖列宗、想到自个儿私心定瞒不过韩老爷,任钰儿忐忑不安,再次低下头。
正如她所料,韩秀峰早猜出她那点小心思,不过并不觉得她是在耍心机,反而暗生敬佩,甚至觉得她跟之前自个儿很像,为家和家人可以付出她所能付出切。
看着她既忐忑又无助样子,韩秀峰心中泛起阵酸楚,沉默片刻,接着道:“你可以生你爹气,也可以以他生前所做事为借口不在海安守孝,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豁出去不要名节,难不成韩秀峰就可以不要名声?”
任钰儿糊涂,下意识抬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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