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早听说只要是督抚同城,那督抚大多不和,却没想到总督巡抚关系竟闹得如此之僵,更没想到上契圣心、下孚众望,堪称文武*员之楷模吴文镕居然就这被崇纶给坑,甚至十有八九已经被崇纶给坑死!
“志行,现在明白吗?”黄钟音紧盯着他问。
“明白,他是满员,皇上自然相信他面之词。”韩秀峰五味杂陈地说。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黄钟音轻叹口气,凝重地说:“吴大人性格方正,不避人怨,凡事据实以陈。只是他弹劾崇纶时机不对,京城距武昌千里之遥,皇上时半会儿间无法辨其真伪,即便查实又能怎样?要说贪生怕死,像崇纶这样贪生怕死官多,杨殿邦、但明伦、刘良驹等人甚至把扬州都拱手相让给发匪,皇上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
“永洸兄,您是说……”
吴文铭估计也凶多吉少,韩秀峰心里特不是滋味儿,正不晓得该说点什好,黄钟音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叠“宫门抄”,递给他道:“志行,看看这些,看完你就全明白。”
“哦,先看看。”
伍肇龄探头看眼,顿时意识到黄钟音良苦用心。吉云飞也忍不住凑过来,看几眼突然想起另个人,不禁回头看向黄钟音,见黄钟音古井不波,又转身看向李品三。
就在李品三被吉云飞看得头雾水之时,正在看“宫门抄”韩秀峰是看得胆战心惊。
确切地说这是几份奏折,有湖广总督吴文镕弹劾湖北巡抚崇纶,也有湖北巡抚崇纶弹劾湖广总督吴文镕。
“吴大人不该在发匪都杀到直隶那个节骨眼上弹劾崇伦,大敌当前,督抚却窝里斗,皇上会怎想?吴大人更不该以退为进说啥子要致仕,大敌当前,不思为朝廷分忧竟打算撂挑子,皇上自然不会高兴。”
吴文镕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刚正不阿,凡事都据实以陈,在折子里对崇纶丝毫不留情面,不但将发匪兵临城下,武昌城内文武*员都通宵达旦守在城头,唯有崇纶每到饭点便雷打不动回衙,说是回去吃饭,其实是烟瘾犯要回去抽大烟等事据实向皇上禀报。而且弹劾崇纶贪生怕死,大敌当前竟打算以出城扎营为由趁机逃命。痛斥完崇纶后,在奏报结尾处以退为进,称才疏学浅,不懂兵事,恳求致仕。
崇纶究竟是个啥样人韩秀峰不晓得,但从崇纶上折子上能看出崇纶点都不简单,他折子里没像吴文镕弹劾他那样开始就说吴文镕如何如何不是,而是把武昌情形事无巨细地向皇上禀报。
他称发匪围攻武昌时城中人马并不多,但随后援军陆续而至,城内城外已经屯兵万多。发匪撤军之后,武昌再驻扎这多守军必空费粮饷。并且发匪主力去庐州,湖北境内只剩下些零星小匪,敌弱强,正是清剿残匪好时机。
铺垫完之后他才开始弹劾吴文镕,声称他几次与吴文镕商议出兵事,吴文镕坚持要等曾国藩编练好水师,等贵东道胡林翼率黔勇赶到,再商议出兵攻剿发匪之事。可是等曾国藩和胡林翼,这黄花菜都凉。
至于他这个巡抚为何不领兵出剿也是有原因,因为他病!他说他前阵子因为守城积劳成疾,肝病复发。言外之意,领兵出剿只能是吴文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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