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老爷真亲手发饷钱,不但亲手发,还千叮咛万嘱咐赚点钱不容易,不能乱花。兵勇们简直像是在做梦,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领着饷钱,而且以前就算能领着钱,到他们手里最多也就几百文,大头早被都司、守备、千总和把总等上官拿走。
再加上陈虎等人在边上插科打诨,河营兵勇个个变得兴高采烈,河营原来那些千总、把总顿时傻眼,意识到这些丘八今后只会听韩老爷和王千里,再也不会跟之前那般听他们。
永祥刚开始挺高兴,觉得士气可用。
可看着箱箱钱就这被韩秀峰亲手发到兵勇们手里,赫然发现他这个正四品都司今后好像也不能插手钱粮,军需奏销同样轮不着他过问,而年官俸就那点,靠那点官俸怎养家糊口。
想到要养大家子人,永祥实在高兴不起来。
“上前领赏钱。”
“遵命。”
个矮矮瘦瘦,身号衣破破烂烂,穿得像叫花子般兵,从队列里跑出来,见着韩秀峰就噗通声跪下:“韩老爷,小……小就是王二狗,小……”
个人发三千五百钱,苏觉明早上把银子拿钱庄去换时,就让钱庄伙计用绳子帮着串好,拢共三大串小串,拿在手上沉甸甸。
韩秀峰俯身从箱子里把钱串串地拿出来亲手交到他手上,边示意他起身,边微笑着问:“王二狗是吧,有没有家人,父母健不健在?”
唱到名过来领开拔钱。明儿早就要出征,领到钱早点吃饭歇息。”
张贵头个反应过来,急忙躬身道:“谢韩老爷。”
韩秀峰笑骂道:“你谢什谢,又没唱你名,又没轮着你。”
河营那些武官中就张贵最穷也最老实,王千里早有心拉拢,半开玩笑地说:“韩老爷,不是没唱到张守备名,而是这份名册上就没张守备名字。张守备,你也别不高兴,谁让你是官呢,这开拔饷钱本就没你份儿。”
当官有官俸,为朝廷效命天经地义。更重要是像他这样武官已经吃那多空饷,自然不会再给他饷钱。不过张贵不但没不高兴,反而觉得这是韩老爷和王老爷给他面子,挠着脖子忍不住笑。
王千里早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对劲,也猜出他究竟在想什,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凑
“禀韩老爷,俺有爹有娘,俺爹和俺娘他们中午跟俺道来。石老爷开恩,不光让俺爹俺娘他们落户入籍,还让俺爹俺娘租道署官地种,才跟刚才那几位老爷去河滩看地。”
“有地种就有营生,这可是大好事。不过光有地不行,要买种子,要添置种地家伙什,还得在地边搭个窝棚,不然家人住哪儿。”韩秀峰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以本官之见,这些钱拿去别乱花,最好托人给你爹你娘送去。”
“禀韩老爷,小就是这打算,小不会乱花。”
“好,下个。”
“李长富……”
韩秀峰不失时机地把永祥刚呈上名册往他手里塞:“张守备,你既然已经过来,那就劳烦你帮着唱名。”
张贵不是个不识好歹人,急忙道:“卑职遵命!”
“开始吧。”
张贵再次躬身行礼,旋即转过身去翻开名册喊道:“王二狗!”
“在,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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