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是斗,不过话糙理不糙,反正他们终于真正翻身,好不容易有属于自个儿田产,既不能再被旗人圈走,样不能被长毛抢走,所以只要有点家产都建堡筑垒办团练。至于认捐那是被旗人欺负上百年,有这机会自然要扬眉吐气。”
想到村里那个旗人庄头虽也是正九品顶带,却穷得像个要饭花子,苏觉明不禁笑道:“论持家,旗人还真比不上们汉人。”
韩秀峰微笑着点点头,想想又放下茶杯道:“他们之所以认捐是想让自家子侄能在河营谋个差事,因为对他们而言这既能光宗耀祖也能以此保住家业。毕竟河营本就是拱卫京畿,不会像各镇那样会被抽调去其它地方平乱。”
想到那些士绅有考取功名,有捐官身,现在又送子侄来河营效力,苏觉明禁不住问:“四爷,他们这是想文武并进,想染指兵权!”
“不许瞎说,人家这是慷慨解囊,保家卫国。”
下去,干脆跟旗人拖,反正那些旗人只能在乡下呆半个月。”
“赖租?”
“这也是没办法办法,谁让那些旗人要收那多租,谁让那些旗人不给他们活路。反正就这来二去,又有许多旗地到他们手里,据说有些庄头和旗人被逼急,把官司打到顺天府,告他们‘霸种皇庄旗地’,可朝廷本就不许私卖官地旗地,真要是彻查不晓得有多少旗人会倒霉,所以就不之。”
“他们祖上连皇庄都敢霸种?”苏觉明惊诧地问。
“刚才不是说过吗,有本来就跟那些个庄头和旗人私下里订契约,有是被逼得没办法。”韩秀峰喝小口茶,接着道:“八旗是大清根本,朝廷自然不能任由旗地乃至皇庄被私卖甚至霸种,所以雍正爷和乾隆爷先后动用内帑把那些庄头和旗人私下里典卖出去田地又赎回来,最多次竟清查赎回万四千多顷!”
苏觉明猛然意识到说错话,急忙笑道:“对对对,保家卫国。”
在泰州时就是这干,韩秀峰不认为有什不对。更何况就算不依仗那些士绅,
“再后来呢?”
“刚开始将田地赎回来发还给各旗,那些旗人拿回地之后没过多久又开始私卖,乾隆爷急,干脆不发还,依然交由佃户耕种,改把收到租发给各旗,也就是所谓旗租。总之,朝廷为旗地是煞费苦心。可地租出去不能没人管,那些个庄头有是实在过不下去,有是利欲熏心,反正到咸丰元年,立国之初所圈十几万顷田地,除王公庄田几乎全典卖给民户,而那些被典卖给民户旗地,是既不向旗人交租也不向朝廷纳课。”
这事苏觉明还是头次听说,不禁叹道:“乖乖,这些士绅祖上也太厉害,竟把旗人入关时圈地全想法儿弄回来!”
“所以说他们不简单,不过私下里找旗人顶名承买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正好遇上长毛作乱,朝廷为平乱正缺银子。也不晓得是京里那些王公大臣先提出来,还是他们这些士绅托人进言,反正皇上前年正月里下道旨,准民人私买旗地者升科,改归本人名下,永为己业。”
苏觉明终于搞明白,喃喃地说:“他们祖祖辈辈跟那些旗人斗,斗到前年正月里终于斗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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