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看上去是青块白块。
穿着走在街上,哪怕去衙门也不会有人笑话,毕竟穷得叮当响京官多,有京官穷没官服只能管人家借,实在借不到就用纸画个补子……但现在是面圣,
咸丰坐到太监刚放软垫上,等太监退出几十步,这才边揉着腿边淡淡地说:“平身吧,这儿又不是宫里,没那多规矩,起来说话。”
“谢皇上。”
“如何打探夷情条陈拟吗?”
“禀皇上,臣拟好。”韩秀峰连忙从袖子里取出折子,恭恭敬敬呈上。
咸丰示意正准备上去接折子侍卫退下,亲手接过折子放到边,又边揉着腿边道:“朕回头再仔细看,你先跟朕说说。”
点去西苑恭候皇上,也不能让皇上在西苑等他这个臣子,便走出衙门爬上马车直奔西苑而去。
坐在车前小山东越想越奇怪,忍不住回头道:“四爷,您刚才说皇上正在吃晚饭,可天色还早着呢,这会儿吃中饭还差不多!”
“没说错,皇上这会儿应该真在吃晚饭。”韩秀峰笑笑,想想又感叹道:“别看皇上坐拥天下,乃九五之尊,可皇上日子过得远没百姓们想象那自在。每天天没亮就要起床去给太后请安,然后早读,读完圣训才能用早膳。用完早膳要批阅折子,要召见大臣,要御门听政,忙到现在这个点开始用晚膳,天只吃两顿。”
“皇上天只吃两顿,那饿怎办?”小山东将信将疑。
“饿吃点点心,反正正餐就两顿。”
“臣遵旨,”韩秀峰清清嗓子,躬身道:“禀皇上,臣以为要是就这派细作去打探,别说不定能办成事,搞不好甚至会被地方*员当作乱党给抓起来。被地方*员捕获也就罢,可要是被西夷擒获,那真会耽误大事,真会打草惊蛇!”
“是不能打草惊蛇,接着说。”咸丰嘴上说着正事,目光却停留在韩秀峰官服上。
韩秀峰猛然意识到皇上究竟在看啥,现在穿这身官服是在上海时乔松年送,乔松年估计也是临时差人去买,反正是件旧官服。虽然是旧,虽穿近年,但并没有破,只是看着没那光鲜。而置办身新不便宜,韩秀峰也从未想过换。
只是这次进京太仓促,没带换洗衣裳。
昨天下午来西苑觐见时,又是从通政司衙门走过来,并没有坐车。这路又脏又难走,所以回到会馆时已经脏得没法儿再穿。小山东赶紧帮着洗,可晾到今儿早上都没干,情急之下他就用熨斗熨烫。结果烫是烫干,但面料色儿也被烫掉好几块。
……
不出所料,刚到西苑东门不大会儿,皇上坐在十六个太监抬着步舆上,在近百名身穿黄马褂侍卫拥簇下到,韩秀峰急忙掸掸马蹄袖跪迎,咸丰也看到他,侧身跟随着步舆路小跑太监低语几句就这进去。
韩秀峰刚才不敢直视,直到听见个小太监说“韩老爷,请随小来”,这才赶紧爬起身。
给小太监塞张十两银票,跟着小太监左拐右拐,来到湖中央个小岛上,岛上有座土山,山上有寺庙,山顶上还有座白塔。就这在山脚下个亭子里等大约半个时辰,皇上在几个侍卫拥簇下到。
韩秀峰急忙上前恭请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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