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没兴趣跟他聊扬州事,只对他藏书感兴趣,放下手中书问:“杨掌柜,您这买卖干好好,为何要转让?”
想到实在没什好隐瞒,杨掌柜脸无奈地说:“韩老爷,实不相瞒,在下店虽开在京城,但其实做还是扬州老家买卖。前些年这日子还算过得下去,可自从扬州失陷之后这买卖就没法儿做,就这艰难维持两年,现在实在维持不下去,只能关门大吉。”
韩秀峰愣,旋即反应过来:“这说你之前是专做扬州城里那些盐商买卖,专门帮他们在京城购书?”
“也帮他们出书卖书,帮他们把书卖到京城来。”回想起当年买卖红火时日子,杨掌柜感叹道:“那些盐商老爷是真有钱,真舍得花钱,不但重金延聘大儒教授自家子弟,甚至家家攀比着礼才养士,多供养十几二十个文人墨客。不光只要京城有书他们都想买,而且还著书立说,要把书卖到京城来扬名,要是没人买就让在下送。那会儿买卖真是两头赚,躺着都能赚钱!”
杨掌柜这番话说给别人听,别人不定会信。
摆两个书摊,摊上堆满些泛黄陈年旧书,个伙计坐在书摊后竹椅上无精打采,韩秀峰俯身拿起几本翻翻,发现全是些大路货,又轻轻放下。
掌柜跟两个看着像是想盘店人显然没谈拢,把人家送走唉声叹气地回来,见柱子和铁锁个手扶腰刀,个抱着双臂张望,急忙躬身道:“敢问两位官爷有何指教?”
铁锁不耐烦地说:“没事,你忙你。”
掌柜可不敢得罪巡捕营人,又强挤出丝笑容问:“要不要进去喝口茶?”
不等柱子和铁锁开口,韩秀峰便回头拱手问:“听口音掌柜应该是扬州人吧?”
但韩秀峰去过扬州,见识过扬州繁华,领教过扬州盐商奢华,不但深信不疑,甚至知道要是没有那些腰缠万贯、挥金如土盐商,就没有名满天下“扬州八怪”。扬州那些有点名气文人骚客,十个至少有九个是那些附庸风雅盐商豢养。
再想到自个儿买那多书好像也是附庸风雅,韩秀峰下意识换个话题:“杨掌柜,您这儿从外面看着不大,没曾想里头倒不小。”
杨掌柜愣,连忙拱手道:“正如韩老爷所说,这门脸是不大,里头地方却不小。您身后有个门,进去有个小院儿,以前买卖好做,就让工匠和伙计们在里头刻书印书,再往里还有进,有十几间房,以前是工匠和伙计
掌柜看韩秀峰穿着就晓得是读书人,再想到守在两边巡捕营把总,意识到韩秀峰应该是位官老爷,急忙躬身道:“回老爷话,在下正是扬州人氏。”
“掌柜贵姓?”
“在下免贵姓杨,名清河,敢问老爷您尊姓。”
“姓韩,”韩秀峰微微笑,在杨掌柜邀请下走进店里,边饶有兴致地翻起架子上书,边笑问道:“杨掌柜,扬州府大着呢,并且扬州府辖下各州县口音也不尽相同,恕耳拙,还真听不出您是江都人还是甘泉人。”
杨掌柜意识到眼前这位官老爷定去过扬州,急忙道:“禀韩老爷,在下江都人,您定听说过扬州闹长毛,连扬州城都被长毛占过,所以在下有好几年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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