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乃增放缓脚步，抬起胳膊指指头上：“东翁，您瞧瞧上头。”
韩秀峰抬头
看，赫然发现上头挂
不少幌子，诸如“万聚炉房散碎成锭信实倾销”、“聚泰炉房倾化银两散碎成锭”之类
，五颜六色，令人眼花缭乱。
韩秀峰反应过来：“炉房，这儿就是熔铸银锭地方？”
前头人越来越多，再往里走已经走不进去，后头又来许多看着像是账房先生模样人，王乃增干脆停下脚步，凑他耳边解释道：“各省解往户部虽是本已铸好官银，但因成色不，轻重不等，户部通常不会收，而是让他们先来
卖“甜水”大车更是络绎不绝，刚擦肩而过那辆可能水装太多，骡子拉不动，个八九岁娃边斜看着包子铺流口水，边在后头帮着推。
“东翁，饿吧，尝尝，这条街上数前头那家包子最好吃。”王乃增递上两个用油纸裹着包子，又从余有福手中接过两个，边吃边示意样正在吃包子冯小鞭在这儿候着。
“这儿是珠市口！”韩秀峰捧着包子喃喃地说。
“正是。”
“喜欢吃这儿包子差人来买便是，干嘛起这
大早？”
天还没亮，睡得正香韩秀峰就被王乃增在外头叫醒，迷迷糊糊地披上衣裳、点上抗风洋灯，呵欠连天地走出内宅问，才晓得刚过卯时。
“云清兄，起这早究竟啥事？”韩秀峰放下灯，又禁不住打个哈欠。
“东翁，乃增带您去个地方。”王乃增边示意已经起余有福把刚烧好热水打来，好让东家洗把脸，边笑道：“昨儿下午跟冯小鞭打过招呼，他起个大早，已经把车赶过来。”
“去哪儿？”
“容乃增先卖个关子，您去就会发现这个早没白起。”
“东翁，咱们还没到呢。”王乃增笑笑，随即做个请姿势，领着韩秀峰往前走几步，跟着个行色匆匆男子钻进条不起眼小胡同。
韩秀峰不晓得他葫芦里究竟卖啥药，想着既然来就进去瞧瞧，跟他边往小胡同里面钻边吃起包子。
果然皮薄馅大，咬下去满嘴是油，正吃得过瘾，路过个宅院，能依稀看到大门上刻着“增得山川千倍利，茂如松柏四时春”对子。
越往里走，胡同越狭窄，窄得只能容人通过，并且又见着几个看似不起眼，但门上对子却有点意思宅院。
“万寿无疆逢泰运，聚财有道庆丰盈；聚宝多流川不息，泰阶平如日之升……云清兄，这儿看着不像钱庄票号，钱庄票号也不可能开在这深胡同里！”韩秀峰百思不得其解地说。
“好吧，反正起都已经起。”
洗把脸，穿好衣裳，跟王乃增和余有福穿过前厅，绕过仪门，打开大门，爬上冯小鞭赶来马车。发现天还没亮，也就懒得再问去哪儿，就这靠在车厢上迷迷糊糊地睡起回笼觉。
等再次被叫醒，赫然听见车外很热闹。
钻出马车揉揉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天已蒙蒙亮，大街两侧早点摊儿已经开张，蒸馒头、蒸包子蒸笼上弥漫着白色水雾。下面条、煮饺子小摊上雾气更大，都看不清有没有人坐在摊儿后面吃。
赶早市买菜百姓或提着篮子，或把篮子挎在肩上，双手拢在袖子里，闷头往菜市口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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