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苦着道:“不行不行,斗大字不识箩筐,哪当得家!”
“秀山,你先别急,让你弟说完。”段吉庆拍拍他胳膊,想想又劝道:“别看志行在外头做多大官,但在家里他依然是你弟弟。”
“可真当不这家。”
“秀山,听你弟,你现在当不不等
“还有去年秋天,眼看快熟稻子也不晓得被哪个杀千刀抢着割走好几亩,夜之间,大片稻子就这没!”
“对,慈云寺也遭贼,去年夏天,几个贼匪光天化日之下跑到慈云寺,把大和尚、小和尚五花大绑,然后翻箱倒柜,把寺里银钱全抢走。要不是有人去上香,赶紧帮着松绑,那些和尚真会被活活饿死!”
“有没有报官?”
“韩老爷,遇着这种事您说们敢报官吗,只能自认倒霉。”
“看来们慈云是得办个团。”韩秀峰喝小口茶,沉吟道:“县太爷那边过几天去说,你们三位先准备准备。”
吃完宵夜,琴儿和丁香带着俩娃进去陪张氏和徐氏说话,大哥大嫂领着费二爷、高云峰和陈虎、葛二小等人进去安顿。
雇那几十个脚夫大晚上回不去,徐、王、陈家几个后生帮着安排去各家借宿。韩秀峰则坐在正厅里陪老丈人和徐云山、王景城、陈华贵四人说话。
说全是村里事,比如这次地龙翻身村里死几个人,又比如去年看着可怜收留个佃户不但好吃懒做还偷东西,这样祸害不能留,打顿赶出村子,今后再也不许他来。
韩秀峰很小就跟着叔父进城讨生活,村里人大多不认识,都不晓得他们说得究竟是谁,只能时不时点点头。
徐云山意识到韩老爷对这些可能不太敢兴趣,又小心翼翼地说:“这两年地丁银没变,不过团费比以前多,村里花户不光要出钱还得出人,每次齐团都得去走马岗,来回十几里,去还都是青壮,搞得地里活儿都干不成。”
“谢韩老爷,那等明儿早就去张罗。”
……
送走三人,韩大和费二爷起过来。
见大哥居然捧来堆账本和十几张地契,韩秀峰意识到家里事得赶紧安排,不然大哥二哥和大嫂二嫂心里不会踏实。
“大哥,晓得你和大嫂没分家意思,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韩秀峰放下地契抬头看看老丈人和费二爷,目光再次转移到依然那拘谨韩大身上:“俗话说长兄如父,现而今爹不在,咱们这个家就得你这个长兄来当家。”
“韩老爷,不瞒您说,这些天们正跟段老爷商量,看能否陈请县尊让们自个儿办个团。团名们都想好,就叫慈云团。”
“韩老爷,为这事还给家老三捐个武监生。”
“家老四捐是文监生!”
韩秀峰本就想办个小团,听他们这说不禁放下茶杯问:“自个儿办团就不要再给走马团交团费,村里后生也不用再左趟右趟去走马岗?”
“韩老爷,们就是这想。”徐云山见韩秀峰并没有反对,趁热打铁地说:“以前们出钱出力,可走马团却只管走马岗不管们慈云。既不派团民来们这儿巡夜,也不管们这儿贼盗,害们这几年先后丢头牛和十几只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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