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无需担心，夔州那边守还是要守
，不然长毛
定以为
四川唾手可得。”
“老五，你能不能给留点面子？”段大章哭笑不得地问。
“好好好，不开口
，你们聊你们。”
“这还差不多。”
韩秀峰忍俊不禁地说：“姑父，有孙老在闲暇之余来陪您聊聊天叙叙旧，想必您回乡之后这段日子定不寂寞。”
“这倒是，不过在外为官时总惦记家里，可回到家之后又……又有些想外头，或许是消息太闭塞。你来得正好，跟说说京里事，说说两江和湖广现而今情形。”
呢！”
“咋就为不尊？”孙五爷脸色正，振振有词地说：“古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老夫活到老学到老，虽说没能像你和黄永洸那样中进士拉翰林，但求知之心从未改变，每遇不知不懂之事便虚心求教，正所谓三人行必有师……”
“好好好，说不过你，想瞧吧，给你瞧瞧。”段大章不想当着晚辈面跟他斗嘴，干脆从袖子中取出礼单。
孙五爷接过礼单，边看边喃喃地说：“英吉利怀表块，法兰西手铳把，美利坚抗风马灯盏，法兰西自来火鸟枪十杆，英吉利呢布六匹，南洋金鸡纳霜盒……原来全是洋货，在巴县确实有银子也不定能买着。”
“看完吗，看完还给。”
“好，秀峰就跟您老说说。”
前几天“日升昌”巴县分号掌柜专程去趟走马乡下，送去箱贴着封条信函和邸报，论京城和两江、湖广甚至两广等地消息，韩秀峰比川东道曹澍钟和重庆知府杜兴远都要灵通，就这
从朝堂上变化直说到两江和湖广战局。
得知曾国藩不但兵败而且差点丢性命，武昌再次失陷新任巡抚陶恩培竟殉国，胡林翼临危受命署理湖北巡抚与道员李孟群所部水师共守金口，段大章忧心忡忡地说：“武昌失陷，长毛要是溯江而上咋办？据所知三峡虽为天险，可拢共只有不到万兵勇驻守，其中大多是临时招募民壮，哪里是长毛对手！”
“姑父，秀峰以为有曾大人和胡大人牵制，长毛溯江而上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相比湖广四川虽富庶，但真要是攻入四川他们很容易被断后路。”看着段大章若有所思样子，韩秀峰接着道：“更何况洪秀全等匪首正苦心经营江宁，分兵北犯也好，召集重兵攻占武昌也罢，全是为保江宁，应该不敢把战线拉太长，应该不敢孤军深入四川。”
“照你这说无需担心？”
“给你给你，才不稀罕呢，可你都已经不做官，要那多手铳和洋枪做啥子？”
段大章正准备开口，韩秀峰便拱手道：“天下不太平，贼盗四起，江北跟巴县样鱼龙混杂，很难说会不会有贼盗起歹心，所以秀峰觉得手中有枪心中才不慌，有十来杆洋枪看家护院总比让家人们用棍棒强。”
“志行，让你费心。”
“姑父，您这是说哪里话。要不是您提携，哪有秀峰今日，这十杆洋枪实在算不上啥。”
让韩秀峰啼笑皆非是，孙五爷竟毫不掩饰地带着几分妒忌、几分羡慕地说：“这就叫人怕出名猪怕壮，个个晓得你段大章做过大官有是钱，连宅院都盖这气派，那些贼盗不惦记你惦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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