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微笑着解释道:“她不是要找洋大夫帮连儿医嘴吗,可在上海别洋人她信不过,只相信美利坚传教士晏玛太,晏玛太朋友刚好开办个女塾,想尽办法也招不着几个愿意去读书女童,晏玛太就以帮着请医术高明大夫帮连儿医嘴为条件,把钰儿骗裨文女塾读书。”
“她是被洋鬼子骗去!”
“放心,洋鬼子没那可怕,晏玛太也不是啥坏人,不会把她咋样,顶多骗她信奉洋教,骗她不要再裹脚。”
“骗她信奉洋教,骗她不要再裹脚,这还不可怕?”琴儿急得快哭。
“相信,她真不会有事,你也不想想她是什出身,敢打赌不管晏玛太怎花言巧语,她也不会信奉洋教。至于不要再裹脚,洋人话有定道理,这是没闺女,要是有闺女,也不让她裹脚。”
韩家今非昔比,规矩是越来越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直到吃饱喝足,韩秀峰才从怀里取出封信,从信袋里取出张有人像卡片,递给琴儿道:“钰儿来信,还给你捎来张照片。”
琴儿愣愣,接过卡片问:“这就是照片?”
“这就是,你瞧瞧就知道。”
“娘,这是钰儿吗?”
”
……
正说着,小丫头丁香跑来说捎午做好。
自从妻儿来之后,除非有应酬,韩秀峰天三顿都在新租家里吃。
跟伍濬祥拱手告辞,跟着蹦蹦跳跳小丫头回到村里新家,只见菜已经端上桌,费二爷正抱着仕路坐在桌边听仕畅背书。
“不裹脚咋嫁得出去,就算能嫁出去也嫁不着个好人家!”
“谁说嫁不出去,翠花没裹脚,翠花不是嫁得挺好。”韩秀峰笑笑,想想又叹道:“去洋人办女塾念书,自然要学习洋人语言文字,真希望她能学有所成。”
“她个女子,学成又有啥用?再说论学问,
“不是她还能是谁?”韩秀峰反问句,又凑过去指着照片里站在任钰儿身边小丫头笑道:“钰儿换身行头,你乍看认不出来。连儿没换洋人行头,连儿你应该认得。”
“连儿嘴真医好,哎呦,这照片画得也太像,活灵活现!”
“不是画,是用洋人照相机拍。”
“拍……”琴儿实在想象不出能有啥东西可以把人拍这像,干脆不想,而是看着盘上头、穿着身古古怪怪裙装,甚至把两条白花花胳膊露在外头任钰儿,喃喃地说:“钰儿咋穿洋人衣裳,穿成这样咋出门,还让洋人给她画像!”
“瞧瞧。”费二爷也觉得有些荒唐。
琴儿把盛好饭端过来,坐下笑道:“红儿现在是越来越讲究,说她们几个妇道人家再跟之前那样跟咱们坐桌吃不合适,她们几个在后头开伙,从今往后不再过来吃。”
“跟她爷爷平辈论交,她居然还讲究起来!”韩秀峰拿起筷子笑道。
“四哥,这你就冤枉她,她倒不是担心男女授受不亲,而是觉得妇道人家不应该上桌。”
费二爷把娃交给琴儿,端起酒杯笑道:“估摸着她十有八九是嫌跟们起吃太拘束。”
“不管她,反正她又不是没人作伴儿,又不是没人伺候。”韩秀峰跟往常样陪着费二爷喝两杯,然后端起饭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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