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二环视着众人,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领兵打仗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多打几仗,自然而然就会。长毛那些个匪首有几个念过书,可他们仗是越打越厉害,从刚开始被官军追得如丧家之犬,到现而今占据两江、湖广几十个州县,甚至分兵北犯直杀到直隶,死在他们刀枪下文武*员无数,连督抚都死好几个!”
李天宝觉得潘二话有道理,禁不住叹道:“诸位,听潘老爷这说,们之前那仗胜得是有些侥幸。”
潘二脸色正:“何止有些,简直是侥幸中侥幸!要不是邹辰保等匪首轻敌,要不是领头来犯松坎匪首被第排枪打成马蜂窝,让几千乱民时间群龙无首。要不是他们手下那些乱民没见过啥世面,被雨点似枪弹打懵,松坎镇外那仗就算能打赢也会死伤惨重!
至于后来乘胜追击,更是凶险无比。别人不晓得,你们最清楚不过,那些乱民大多是被他们自个儿踩踏死,有些是被后面人挤掉下悬崖摔死,还有些是光顾着逃命,跑着跑着跑累死。”
想到那天与其说是追杀,不如说是赶鸭子,帮文武监生不约而同点头称是。
韩秀峰不再亲自兼“团首营”监正,而是让潘二临时充任监正,领着百多文武监生操练。
这次跟上次不样,不学兵法,也不安营扎寨,更无需设卡盘查过往行人,而是熟悉綦江、南川与黔东边交界处山川河流。全部步行,不得骑马,更不许乘坐抬竿,背着干粮和装满水皮囊日行五六十里,每到处,都要请当地山民做向导,在熟悉附近大小道路同时,绘制更精细舆图。
穿山越岭,走全是小路,最狭窄地方只能容人通过。
陈天如走着走着实在走不动,扶着棵树气喘吁吁地问:“潘老爷,韩大人要舆图,让地方上士绅绘制就是。这里将来真要是有战事,们不熟悉地形,到时候大可请几个山民带路,为啥非得让们做这些事?”
“不亲自走走,将来真要是有贼匪窜入,你时半会儿间怎会晓得在哪儿设防。又怎晓得去哪儿设伏?”潘二解下水囊喝口水,示意后头人跟上,随即又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问:“陈天如,提起设伏,你不觉得这带山势跟新站驿附近有些像吗?”
“在松坎,你们不但是以逸待劳,而且占据所有险要之处,教匪轻敌,仗着人多竟傻傻地冲进你们埋伏。可后来追击就不样,从松坎到新站,再
潘二话音刚落,个文监生便喃喃地说:“还真有些像,连路看着都差不多!”
“像又咋?”陈天如嘀咕道。
潘二不想跟他绕圈子,指指前头峡谷,再回头看看后面山林,冷冷地说:“诸位,三个月前那仗你们是打胜,可在潘长生看来胜得却不是两点侥幸!你们那会儿追杀剿匪那路,跟们脚下走得这条路差不多。要是匪首,只要在前头隘口两侧和后头山林里埋伏两百人,多准备些礌石竹枪,便能让你们冲杀在最前头几个团全军覆没。”
陈天如反应过来,脸尴尬地说:“潘老爷,那帮斗大字不识箩筐乱民哪懂兵法……”
“不识字,没看过兵书,不等就不会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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