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琛回头看看帮着草拟奏折胡大任,接着道:“仔细想想李老爷他们担心有定道理,可等以为要是连提都不提也不合适。”
“莲舫兄,你怎看?”胡林翼看向胡大任。
胡大任放下茶杯,无奈地说:“真要是论杀贼,韩秀峰所率川东团练也不能说不出力。至少刚到那天打过仗,放过几枪,阵斩百十个长毛溃兵。昨日下午,和渭春老兄还专程去趟鲁巷,发现其排兵布阵中规中矩,手下团勇士气高昂,可见是真来杀贼。报捷折子上真要是不提,等皇上恩赏下来,别人都论功行赏,唯独没他们份儿,恐怕会寒他们心。”
方大湜更是拱手道:“大人,得罪韩秀峰事小,要是四川因此不再协济湖北钱粮那这事就大!”
王家璧不以为然,冷不丁来句:“守初兄,韩秀峰确是四川人,但并非四川官。协济钱粮之事既不关他事,他也差不上手,等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胡林翼直到第六天下午才知道石达开退兵。
石达开是长毛诸将最狡诈,他不敢轻易分兵追剿,也顾不上分兵去追剿,因为长毛退去之后终于抽出身蒋益澧跟李续宾闹起来,竟跑到五里墩大营状告李续宾见死不救。
从让李续宾接管罗军和赶走彭玉麟那刻,胡林翼就下定决心陆师由李续宾统领,水师由杨载福统领,把李续宾和杨载福当作左膀右臂,自然不会给蒋益澧好脸色,甚至当着众将面怒斥蒋益澧番。
早有准备幕友,更是拿出蒋益澧治军不严,勇丁溃走,虚冒多名,吃空饷,甚至在乞假回乡葬母时私吞营内兵勇恤赏实据。
要说吃空饷,谁不吃空饷,可摆到明面上蒋益澧却无言以对,受不这奇耻大辱,气之下带着几个亲信走!
“孝风兄,韩秀峰确实不是四川官,按例也不得在四川为官,但现在四川不比三五年前四川,驻守四川各地八旗绿营早被抽调空,上至总督、布政使,下至各州县正堂,全依赖地方士绅商贾襄助,无论办团还是筹钱粮。”
“照守初兄这说,得罪他韩秀峰就是得罪四川士绅商贾?”
“倒不至于得罪全四川士绅商贾,也不至于得罪全川东士绅商贾,但定会得罪巴县乃至整个重庆府士绅商贾。”
方大湜顿顿,又强调道:“钱俊臣生前不止次说过,韩秀峰不只是段大章内
之前以为八旗不堪大用,但这次舒保等人所率马队真立大功。
好不容易赶走蒋益澧,胡林翼又在幕友们进言下忙着笼络舒保。得知舒保无子嗣,甚至将府中丫鬟送给舒保为妾。
就在他打算致函湖广总督官文,请官文会同保奏提拔这次杀贼出力多隆阿、金顺等八旗马队骁骑校等小官时,李续宾、杨载福和赵克彰、唐训方又因为该不该给川东团练左右二营论功行赏事,跟金国琛、严树森、方大湜等幕友发生争执。
“逸亭,你是说李续宾他们认为不该给川东团练论功行赏?”胡林翼紧盯着金国琛问。
“禀中丞,李老爷他们觉得多多少少给点赏钱就行,觉得要是在奏报上帮韩秀峰及其所率川东团勇请功,皇上和朝中文武大臣说不准会误以为石达开是韩秀峰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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