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体恤臣,臣惶恐,臣……”
“好啦好啦,说正事。”咸丰猛地坐起身,端起茶杯问:“韩四,你有些日子没递牌子,这些天都在忙些什?”
韩秀峰心想近个月没递牌子求见,皇上您不高兴。可要是三天两头递牌子求见,那别人就会不高兴。不过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连忙躬身道:“禀皇上,封印前那些天,臣白天去衙门当值,晚上回去办皇上交代差事。封印后这些天,白天光顾着应酬,只能晚上回去办差。”
咸丰并没有因为应酬事生气,毕竟谁没个三朋四友,何况正值过年,于是低声问:“办得什差?”
“臣以为西夷之事应以息兵为要,但也不能不防。所以臣往广东、上海加派人手,详加打探英佛咪等夷动向,命新安、香山和上海等分号打探能否买到新式洋炮,并收集天津尤其大沽口带舆图,以便熟悉那带山川河流。”
……
韩秀峰没想到皇上会在这种场合下召见他,边跟着侍卫往里走边暗想皇上会问什,正忐忑不安,只见带路侍卫停住脚步。韩秀峰这才发现已经到,急忙掏出张银票塞到侍卫手里,然后在侍卫示意下走到殿前。
“臣韩秀峰恭请圣安!”
“朕安,进来吧。”
“臣遵旨。”
窃窃私语之时,陈孚恩嘴上谈笑风生,心里却七上八下。他回京到现在,就上任兵部尚书前被单独召见过次,并且奏对时间很短。觉得今天是个机会,又担心皇上不留他牌子。
煜纶和张锡庚等人同样如此,全患得患失。
正有句没句地聊着,个侍卫端着整整齐齐摆放着绿头牌木盘走出来,看着众人抑扬顿挫地喊道:“皇上有旨,传太仆寺少卿韩秀峰觐见!”
韩秀峰愣住,文祥嘴角边勾起丝笑意。
张锡庚则干咳声,走过来用胳膊肘捅捅,韩秀峰猛然反应过来,急忙整整官服上前道:“臣韩秀峰遵旨。”
“就这些?”
“禀皇上,臣正打算等过完年上折
韩秀峰跨过门槛,正准备行磕拜大礼,盘坐在木炕上吃点心咸丰抬头道:“大过年,别跪,站着说话。”
“谢皇上。”
“韩四,知不知道朕为何只留你牌子?”
本打算说几句吉利话给皇上拜年韩秀峰愣愣,连忙道:“臣不知。”
咸丰拿起手巾擦擦手,就这半躺着道:“朕之所以不留陈孚恩他们牌子,是因为他们妻儿老小全在京城,他们这年过得比朕都舒坦。你跟他们不样,你是从武昌阵前奉诏回京,妻儿老小全不在身边,这年过得孤苦伶仃,朕于心不忍。”
“韩大人,请。”
“劳烦老兄。”韩秀峰急忙跨过门槛,跟着另个侍卫往里走去。
宣旨侍卫见陈孚恩傻傻地杵在那儿,提醒道:“几位大人要是没别事儿,那就请回吧。”
张锡庚本就看不上陈孚恩,并且在他看来皇上没留兵部和太常寺堂官牌子,只留韩秀峰牌子,他这个太仆寺卿不仅不丢人而且很有面子,不禁指指侍卫端着木盘,微笑着提醒道:“陈大人请!”
陈孚恩缓过神,只能掸掸马蹄袖望阙磕拜,算是给皇上请过安拜过年,然后悻悻地上前拿起自个儿牌子,头也不回地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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