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什事?”
文祥擦把汗,魂不守舍地说:“昨日辰时(八点左右),夷酋额尔金差人前往大沽口炮台,递交份照会,用西夷话说递交份最后通牒,称南北两岸守军若在个时辰内不交出炮台就开打。”
穆荫以为多大事呢,不禁笑道:“
彭蕴章边揉着腰,边喃喃地说:“这西夷也真是,有话好好说,有事坐下来心平气和商量,为何动不动就咆哮。”
穆荫放下茶杯道:“中堂大人,下官听闻这个哩国呔,系广东嘉应州人氏。数典忘祖,认贼作父,乃英夷起衅之主谋。他平日里连七品知县都见不着,现在仗着有夷人撑腰,见着几位钦差大臣,还不狐假虎威番!”
英吉利领事居然成广东人,文祥被搞得啼笑皆非,正不晓得该怎解释,就见曹毓英拿着道折子走进来急切地说:“禀中堂大人,这是长芦盐运使崇厚上密折,六百里加急发回。”
听说这是密折,文祥就下意识问:“这说皇上已御览过?”
“下官不知,下官只知道这道密折是皇上命内奏事处杨公公送来。”
文祥又升官,在短短十四日内连升两次。
先是署镶黄旗汉军副都统,由从二品跻身正二品。
前天下午,皇上又下谕命他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
尽管在几位大军机中排名最靠后,被戏称为“挑帘子军机”,但样是军机大臣,这让在军机处做那多年军机章京曹毓英很不是滋味儿。
文祥心里却很清楚,皇上之所命他入直中枢,是因为英、佛、咪、俄四夷齐聚大沽口,如何应对成朝廷当务之急,让他这个曾经“厚谊堂”大掌柜在军机大臣上行走,有利于办理夷务。
“好,先瞧瞧。”
等近两天才等到个消息,文祥顾不上礼让,就这当着彭蕴章、穆荫和杜翰三人面看起来。
不看不知道,看整个人都懵。
彭蕴章意识到定不会是好消息,正寻思这消息能坏到哪儿去,穆荫就忍不住问:“博川兄,崇厚怎说?”
“出事,出大事!”
可到军机值房,能办理夷务并不多,唯能做便是等直隶总督谭廷襄和后来皇上相继派去钦差大臣前两江总督桂良、户部侍郎宗伦、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乌尔焜泰等人奏报。
而随着他到来,在军机大事上本就没任何主见彭蕴章,干脆做起“甩手掌柜”。皇上让拟旨就拟旨,皇上命议恤就议恤。身为领班军机大臣,每天做事竟跟那些个军机章京别无二致,仿佛天塌来也不关他事般。
文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禁不住走到他公案前道:“彭中堂,谭廷襄前日奏报,英佛二夷大小五十余号兵船炮艇已齐聚大沽口,并以遣使上岸讲款为由,命其蒸汽炮艇频频驶入口内,借机打探官军在大沽口南北两岸布置。这下去可不行,等南北两岸虚实被其打探清楚,想防范就更难。”
“英夷遣使上岸?”彭蕴章摘下老花镜问。
“派人上岸,”文祥知道他是在装糊涂,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夷酋额尔金,已命其领事官哩国呔上岸讲款。据长芦盐运使崇厚所奏,该夷咄咄逼人,凶悍异常,每至桂良、花沙纳公馆便凌辱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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