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老爷,您不但是翰林老爷,也做过同考官,就想知道你觉得怎样,就想知道能不能入得您法眼。”
吉云飞看着任钰儿考卷,感叹道:“果然是个才女,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任钰儿激动地问:“吉老爷,照您说这文章还行?”
“不是还行,而是很好。”
“您可别哄。”
不过这些事韩秀峰并不知道,因为八月初九开考那天,他就带着九名河营把总、外委又去天津。并且这去竟呆近个月,直到今天也没回来。
他究竟在天津忙啥子,吉云飞不知道,只知道南苑是个散心好地方。今儿个早,又优哉游哉地乘坐骡车来。
韩秀峰不在“家”,早觉得抛头露面也没什任钰儿出面接待。
先让余铁锁找几个海户帮着收拾出个院子,然后同连儿起张罗酒席,再让余铁锁去请荣禄和王千里过来作陪。
安排面面俱到,吉云飞真有股宾至如归之感,这喝又喝高,睡到太阳快落山才醒来。
韩秀峰之前说不大可能有同乡来京冒籍应试,但不等于没同乡来考。
因为按例各省监生、贡生甚至连捐纳例监、例贡既可在本省应试,也可以来京应试。而顺天府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顺天乡试中额也比各省乡试多。
平均下来别省份百四十五个生员才能取个,而顺天乡试算下来二十来个考生就能中个举人。
尽管外省监贡生得跟直隶考生区别开,按例由国子监录科,中额没那多,但中举也比在本省应试容易些,所以些省份监生、贡生纷纷来京应试。
值得提是,顺天考生跟保定、正定等府考生样有所区别,他们归顺天学政录科;此外,满洲考生和钦天监天文生样可参加大比,甚至连在修撰实录馆、国史馆效力士子都可应试。
连儿对任钰儿太解,知道她就想跟那些读书人比比,忍不住问:“吉老爷,照您这说,家小姐要是男儿身,要是也去大比,
守在外头伺候连儿急忙去打水给他洗脸,任钰儿闻讯而至,赶紧过来给他沏茶。
见他酒醒之后诗兴大发,任钰儿岂能错过这个机会,竟跑回去拿来叠前些天做文章和几首诗,请他这位翰林官评点。
吉云飞接过文章看,不禁笑问道:“钰儿,你这是考,还是考你自个儿?”
任钰儿脸不好意思地说:“哪敢考您,自然是考自个儿。”
“既然是考你自个儿,应该等你四哥回来之后,拿去请这次北闱考官们帮着瞧瞧。”
可以说顺天乡试不只是顺天府乡试,也不只是直隶乡试,而是仅次于礼部会试大比,前来大比考生竟有八千多名!
贡院几乎每隔两三年就修次,所需银钱由户部和直隶藩库支出。
可这些年不太平,朝廷为剿贼平乱不晓得耗费多少钱粮。现在洋人又起衅,僧格林沁麾下近万兵勇都吃上顿没下顿,朝廷去哪儿弄银子来修缮贡院?
许多号舍不能住人,不得不搭建席棚,设桌分号。
由于没钱闹出笑话还不止于此,比如同考官和书吏、差役们进贡院之后没饭吃,互相怄气;又比如考卷用纸来迟,差点来不及开考……搞得主考官和两位副主考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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