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王千里轻叹口气,随即抬头道:“也得去海口瞧瞧,劳烦老弟安排两个熟悉地方家人送去。”
“行,不过……不过海口凶险,老兄定要保重。”
“老弟放心,不会有事。”王千里想想,又凝重地说:“俗话说‘不怕万就怕万’,天津这边切仰仗老弟。”
“早跟石赞清商量好,真要是打起来,战事真要是糜烂到那步,想走就赶紧送他们走,免得他们在这儿指手画脚碍咱们事儿。”
“好,就这定!”
想到来前四爷曾说过,皇上是绝不会轻易让英吉利和法兰西使臣进京,而不但占广州城甚至攻占过海口两岸炮台英吉利和法兰西人,不但不会善罢甘休且气焰极其嚣张,觉得官军不堪击,可钦差大臣僧格林沁又是个倔脾气,王千里意识到大战触即发,急切地问:“海口至天津带布置有没有变化?”
“有些变化,但变化不大。”
“愿闻其详。”
“老兄稍候,这儿正好有张海防图。”
“有图更好。”
去吗?”
“没去。”
“没去?”
崇厚边招呼王千里喝茶,边意味深长地说:“守在岸边民勇,其实全是奉僧王之命乔装打扮官军。领头那个丘八跟上岸那个假洋鬼子说,因为他们中午出言不逊,博老爷和杜老爷已经回天津。”
王千里意识到这事没那简单,想想又问道:“僧王在忙什?”
……
与此同时,大沽口南岸炮台上片死寂。
远远望去,既看不见炮台上有旗号,也看不见人影,前几天偶尔在炮台上晃悠“乡勇”,仿佛夜之间全跑光。
但只要爬上炮台,就能发现队队官军或躲在胸墙后头,或躲在防炮洞里。大小铜铁炮全用油布盖着,只要上官声令下,将士们就会冲出来,把炮推到炮口。
炮台下
崇厚进去取来张手绘舆图,摊在茶几上如数家珍地说:“海口南北两岸炮台由大沽协六营共三千余兵驻守,内火器营和巡捕营千余兵,分别协防南北炮台;
副都统成保所率哲里木盟马队五百骑,驻新城;头等侍卫布尔德和二等侍卫明安所率昭乌达盟马队五百骑,驻新河;因皇上之前曾谕令西夷可换内河船只至北塘上岸,僧王命北塘守军撤至北塘以北营城监视。
除后来所修石头缝炮台和塘沽炮台,作为后路策应新建海口两岸六座炮台外,天津城东三十里双港附近又新建炮台十三座,安设千两百斤以下大小铜铁炮各八十门,由外火器营、健锐营千兵和后来招募民勇驻守。”
“六千多兵勇。”王千里沉吟道。
崇厚岂能听不出王千里言外之意,无奈地说:“海口就那大点地方,不能把兵全压上去,更不能不要后路,何况‘后路’后头还有‘后路’。僧王虽说统领万多兵,可把山海关和通州至天津这线守军刨去,能凑六千多兵勇已经很不容易。”
“不晓得,已经有两天没见着他,应该去海口。”
“薛焕呢?”
“他应该在僧格林沁身边,反正今儿个没见着。”
“永祥和王河东他们呢?”
“他俩跟韩宸去塘沽,他们手下全安置在城西六里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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