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是胜,可西夷坚毅很,此次大败,怕未必甘心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
“事已至此,只能这想。”说到这里,文祥突然想起件事:“差点忘,这仗官军伤亡三十余人,直隶提督史荣椿、副将龙汝元身先士卒,亲自操炮,不幸中弹殉国,皇上已著军机处议恤。”
“史荣椿和龙汝元殉国!”
“僧格林沁奏报,这大事应该不会有假。”
“博川兄,您觉得这事儿瞒得住吗?”
文祥愣住,愣好会儿才苦笑道:“惠亲王虽没告诉你,但估摸着这事最迟明儿中午就会传遍京城,说不准这会儿就有不少人在到处宣扬。”
“博川兄,您是说僧格林沁?”
“这还用问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不容易。真要是静候旨意,什也不做,丢炮台,全军溃散,定会被治罪。相比之下,还是当机立断好。”
“守不住要被治罪,打胜也落不着个好,这算什事啊!”
秀峰忍不住问:“议天,有没有议出个结果?”
“洋人虽败,但没退,”文祥顿顿,接着道:“皇上刚命拟道‘剿抚并用’密谕,不然也不会到这会儿才下班。”
韩秀峰下意识问:“剿抚并用?”
文祥心力交瘁,实在没那个精气神跟韩秀峰解释,干脆闭上双眼背诵起他刚草拟谕旨:“英夷背约恃强,先行开衅,并非中国失信。惟念古来驾驭外夷,终归议抚。若专意用兵,终非局。现仍令僧格林沁,办理防剿事务。另派恒福督同文煜等办理抚局。
英夷背约称兵,固难与之理论。其咪、佛二夷虽与同来,未必帮同犯顺,仍可善为抚绥。令由北塘至津暂住,待桂良等到后再议。该二国情形如何,尚未据恒福等覆奏。
“千军易得将难求,这仗打,竟折损两员悍将!”
文祥知道龙汝元是河营出去人,能理解韩秀
“志行,这些牢骚话你也只能跟说说,可不能在外人跟前说,何况僧格林沁不容易,皇上更不容易。”
“知道,只是有感而发。”韩秀峰连忙换话题,故作好奇地问:“博川兄,你只说打个大胜仗,却没说战果,究竟是怎个大胜?”
“僧格林沁奏称英夷不收照会,不遵理谕,屡将海口所设铁戗等件,撤毁多件。大前天下午,更是闯入口内,先行开炮,官军不得不回击。
夷船受伤多只,犹以步队搦战,势甚猖獗。军击毙夷兵数百名,生擒两名,余皆败窜。计夷船入内河者,共十三只,惟船逃出拦江沙外。”
“还真是个大胜仗。”
英夷挫折之后,其兵船在天津海外者无多,计必或赴上海,或召广东兵船,重来报复。著何桂清,密派妥员,赴沪查探,有何动静,暗中防范。
其天津被创之事,不可漏洩。傥该夷果有火轮船至上海,欲纠众北犯,可令该处华商与夷商等,声言若复用兵,则上年所议各条,前功尽弃,岂不可惜。
嘱各商从中劝阻,或挽咪佛二夷之在沪者,为之劝解,令英夷弭兵息事,仍在天津等桂良等办理,庶各国可以同沾利益,亦保全抚局之道也……”
“天津被创之事,不可漏洩?”韩秀峰下意识问。
“皇上担心英夷恼羞成怒,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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