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俊很清楚韩秀峰现在处境,去年朝廷跟洋人在八里桥那仗,虽只战死三千余兵勇,要是把那些溃逃之后并没有回营算上,真正战死官兵可能只有两千,损失真算不上有多大,可满洲八旗和蒙古诸部马队最后那点精气神却被打没。
再加上随着洋人进犯京城,捻匪越闹越凶,从安徽、河南、山东直闹到直隶,大大小小上百股,拿起刀枪就是贼匪,放下刀枪就是普通百姓,很难甄别,而且大多会骑马,来去如风
“大人,您这不是没事儿嘛,为何要告病!”
韩秀峰没回答他问题,而是边摇着扇子,边忧心忡忡地说:“瑞麟你应该记得吧,之前因防堵不力,大学士被革,照理说时半会儿翻不身,可前几日皇上竟命他以四品顶带办理吉地工程。”
恩俊大吃惊,愣好会儿才低声问:“四爷,您是说皇上龙体……”
“皇上龙体是不是欠安不知道,反正不但上过告病折,也三天两头上请安折,甚至不止次乞求觐见,可所上那些折子全如石沉大海,觐见就更不用说。”
“大头不是在皇上身边当差吗?”
告病折呈递上去,结果等近三个月才等到下文。
不出王千里所料,皇上没恩准,而是赏赐堆滋补药,并命刚从新疆奉调回京恩俊不必前往热河觐见,直接来密云帮办军务。
恩俊从京城马不停蹄赶到密云第二天,皇上又降旨命恩俊为汉军正白旗副都统,并命恩俊兄长、正黄旗满洲副都统恩醇,以及工部尚书绵森,为总管内务府大臣!
前来传旨竟是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吏部左侍郎匡源,让人更不可思议是,匡源宣完旨并没有回热河,而是声称已跟皇上请过假,从密云直接回京城。他请假空出吏部侍郎,由同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工部侍郎杜翰兼署。
过去这年几乎全在赶路恩俊觉得很奇怪,送走匡源就回到韩秀峰“养病”宅院,带上门看着躺在藤椅上午睡韩秀峰问:“四爷,皇上无暇召入见也就罢,为何在这个时候准匡源假,准匡源回京?”
“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着大头,不但没见着他,甚至都没他消息。”
“荣禄和永祥呢?”
“同样如此。”
想到留守京城兄长不会无缘无故升官,想到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让匡源回京,再想到对万年吉地之事直不是很上心皇上,居然命已革大学士瑞麟以四品顶带负责吉地工程,恩俊意识到热河行宫那边形势不大妙。
他正不知道该说点什,韩秀峰接着道:“在京里,你应该见着你大哥,你大哥也应该跟你说过热河和京里这半年发生些事。要不是进退两难、举步维艰,也不至于上告病折。”
韩秀峰睁开双眼,坐起身,边招呼他坐,边提醒道:“信诚,你都已经官居副都统,可不能再跟之前般口个四爷!”
“这儿又没外人。”
“没外人也不行。”
“好好好,喊您大人行吧。”
“正在养病,现在你才是大人,待会儿让千里陪你去衙署,看看这些日子往来公文和钱粮款册,顺便去跟吴廷栋打个招呼。要不是想着你路奔波上万里,还打算让王河东陪你去各营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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