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动声色地弯弯唇角,晃晃臂道:“撒。”
小姑娘眼眸睁大望着他,不知他这是反悔还是成交,时也不敢贸然松。
陆九霄斜眼睨她,“应就应,把松开。”
沈时葶窘迫地红脸,这才慢吞吞松那十根指头。
不知是哪条巷子搭起戏台子,“噹”地声锣鼓响,传来阵“咿呀咿呀”京腔戏曲儿声。
沈时葶强装镇定地对上陆九霄灼灼目光,轻声问道:“那世子,能予什?”
瞧她这副怕得要死还强撑着与他讨价还价娇俏模样,陆九霄觉得实在好笑。
他道:"保证,至少在此处,没人能碰你下。"
可以说,陆九霄给筹码很是诱人。她费尽心思,又是偷他折扇,又是求他平安扣,不都是为在这吃人花楼自保?
但人心都是贪婪,她亦不例外。
倏然间,她仿佛被人掌拍进暗无天日死胡同里,连丝光亮都瞧不见。
眼下那点子泛红,好似更深些。
沈时葶攥攥心,指甲陷入肉里刺痛感让她找回丝理智。
小姑娘仰头看向倚在窗边男人,红着眼问:“陆世子,要作甚?”
她知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善意,何况是陆九霄这样京都权贵。
陆九霄这番话,无异于将她那点小心思探得明明白白。
沈时葶脑子发懵,从最初惊于他是如何知晓,到最后怔怔地攥着拳头,那精致小脑袋似真在思量他话。
几分真?
几分假?
她生于锦州,长于锦州,走过最远路,不过是从镇上到县上,哪里知晓京都城门,并非是两只脚便能走出去。
对面迎安大道也热闹起来,吆喝声、叫卖声,被徐徐夜风吹散,只剩阵阵喧哗之音,没入深夜。
“脚还能走吗?”陆九霄视线从窗外收回,拿眼觑她。
不说还没感觉,他这提起,沈时葶只觉脚踝钻心
沈时葶垂下头去,小扇子似眼睫眨眨,那番犹豫姿态,陆九霄只需眼便将她看得透透。
他微微眯眼道:“别想讨价还价,若是不应,这买卖不做也罢。”
说罢,他便是副要走意思。
闻言,沈时葶哪还敢拿乔,忙脚乱地拽住男人角衣袖,口吻有些着急:“应。”
“应。”生怕陆九霄反悔,她还重重点两下脑袋。
他今夜废番口舌,总不至于是闲着拿她取乐。
望进那双春光潋滟眸子,男人眼睑微微弯。她这样聪明,倒让他省心得很。
陆九霄道:“呢,缺个会瞧病话又少大夫。若是偶有身子不适,会遣人来接你去玺园稍作诊治,至于对外如何言说,沈姑娘伶俐,自是能应付过去,对吗?”
话落,沈时葶却是愣瞬。
她如何也没料到,会是这样桩差事。
陆九霄句棍刑处死,更是给她当头棒。
男人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她,似是能透过那双惨兮兮眸子,瞧见她肠子里头弯弯绕绕。
“你过来。”他起身走至窗边,抬便将花窗推开。
沈时葶咬唇跟上,顺着男人视线往外瞧,就见四通八达巷子里,几个人高马大壮汉掌灯四处徘徊,似是因过于清闲,甚至还置张堵桌在街角。
此般严防死守,是不可能有人能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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