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正是上
个伺候
丫鬟。
沈时葶只点点头，道：“你将水放下，
自己来罢。”
丫鬟应声退下。
长夜漫漫，风声鹤唳。
黑漆漆廊道拐角蹦出个人影，尹忠匆匆上前，道：“主子？”
“你挑个会功夫婢女，明日早送到这儿。再去取两百现银，交给老鸨，她要什
，你应下就是。”
尹忠惊讶地险些将剑鞘上宝石给抠下来，但面上仍旧沉稳应下。
不是没有官老爷、公子哥在秦楼楚馆圈-养姑娘，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世子爷也会如此做。
他向来，不是连人家姑娘脸和小名都对不上？——
或许这就是他留
她缘由。
也是旁人碰不得缘由。至少在他腻味前。
风月场风月事，无可厚非，也不足为奇。不是吗？
陆九霄拨下她系地整整齐齐衣带，捏捏她臋上嫩肉，惹得立在面前人狠狠颤，险些站不住身子。
“脱吧。”他哑着声音道。
陆九霄侧唇角微翘，他怎会看不出，她是想走出这个巷子口。
可给她赎身，于他却实在没有必要。
麻烦。
他最讨厌麻烦。
何况将她养在花楼里，总比养在私宅里要掩人耳目。
疼。应是伤着骨头。
她点点头，忍着疼道：“能走。”
“备水。”
他垂眸望着她，如是道。
陆九霄长相，大多依托他那双如星似月眸子。不似寻常男子那样狭长，反而极大极亮，眼尾又微微上挑，稍稍含带着笑意，便是成倍风流戏谑溢出。
木香阁留陆九霄，沈时葶只好另寻间厢房，沐浴上药。
男人显然是没有怜悯心，全然没避着她脚腕，此时已经肿成两圈大。
她用药酒轻轻揉搓着，揉着揉着，股子抑制不住心酸和难堪陡然涌上心头。
忽然，“吱呀”声木门推开。沈时葶连忙抬擦去眼角泪，见来是眼生丫鬟，她微怔片刻。
那小丫鬟端着热水来，见她眼眶泛红，见怪不怪地没有刻意询问，只温声道：“沈姑娘，妈妈道是碧云做事不利索，换伺候您，您唤霏竹就好。”
枝声簌簌，梨杏寂落。白雾遮夜，时竟难分晨曦。
呼吸缠绕间，那急促“嗯嗯”十分有节奏敲击着夜幕，直至停歇。
沈时葶几乎是抱着衣裳落荒而逃。
陆九霄盘腿坐在散乱榻上，望着被她躺得皱巴巴床褥。
好半响，他才披上寝衣，推门而出，“尹忠。”
忽，阵皂角清香绕至鼻间。
陆九霄头开合折扇动作顿，侧身望去，就见她着身牙白色寝衣，动作迟缓地走过来。
及腰乌发显然是很极力绞干，但发尾仍是滴着水珠。
像碧波仙子，青丝如缕，绕水环雾。
陆九霄眸色暗，忽然觉得口渴难耐。他不得不承认，他没见过比她惹人怜模样，亦是没见过比她更绵软身子。
但凡他有这个意思，旁人是很难领悟不出。
沈时葶不是傻子，亦不是瞎子。
她僵着脖子颔首，瘸拐地叫丫鬟进来——
听着湢室涓涓流水，陆九霄斜靠在床尾处，上扇子开合，合开，无至极。
他望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晃木窗，想起方才，小姑娘站在窗边，低头拿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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