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陆九霄才起身，作揖道：“既四皇子有事相谈，臣子告退。”
“你等等。”宣武帝喊住他，“你父亲镇守冀北，劳苦功高，你就算不能承他衣钵，也总不能成日无所事事，朕思来想去，还是给你安个差事才好，官不在大，在于体面。”
就这，陆九霄还是婉拒
。
赵淮旻简直目瞪口呆，见过不识抬举
，没见过如此不识抬举。
陆九霄走后，他愤懑道：“父皇，您何必对他那样好？”
“行！行！吵吵吵，
见面就吵个没完，你身为皇子，竟是没有半点肚量！”宣武帝斥道。
赵淮旻不得不将怒火压下来，低声认错。
静默数刻，宣武帝才缓缓道：“贺家那小丫头在御花园陪着皇后赏花，朕方才瞧，没想都长成亭亭玉立大姑娘，她倒是怀洲哥哥长怀洲哥哥短，朕想着，贺家好，你若有意，朕改日——”
“皇上。”陆九霄皱眉打断他，“臣子无意。”
瞧瞧。瞧瞧。
“皇后替你相看姑娘，可有意？”
陆九霄指尖顿，语气懒懒道：“没。”
宣武帝紧接着问：“怎
就看不上？何处不合你心意？”
正这时，赵淮旻进殿。
紧接着就听陆九霄不着调回话道：“歪瓜裂枣，有碍观瞻。”
喜。”
闻言，赵淮旻脸色暗下去，这声“是”应得便有些愤懑不平委屈。
他与陆九霄般大，自幼在他里没少吃亏，偏偏父皇偏疼他，他再是不占理，也能成有理那方。
天知道他有多厌烦与那劳什子世子爷在处出现。
乾清宫。
“你懂甚。”宣武帝面色郁郁道——
刚出乾清宫，行至午门，便见尹忠路匆匆奔至面前。他上前低语两句，陆九霄眉头微微蹙下。
不几时，便匆匆踏上马车。
能这样出声打断帝王，除陆九霄还有谁？
赵淮旻都瞧见他父皇面色铁青，眼瞧就要拍桌怒斥，赏几个板子都是轻。可转眼间，竟是生生将怒意忍下去。
宣武帝不解道：“你与贺家素来交好，当年你与贺忱亦是——”
话说到这，他骤然收声。
莫说是殿内伺候宫人，连旁看戏赵淮旻都不由僵背脊，偷偷瞥向陆九霄。
“你——”宣武帝轻拍下桌几，时竟无言以对。
那头赵淮旻没忍住，搭腔道：“陆世子日日出入甜水巷，那里姑娘，花容月貌，将
陆世子眼睛都给养刁。”
陆九霄嗤笑声，挑眼看赵淮旻，朝他客气地笑笑，“四皇子身份贵重，去不得，若实在心痒难耐，
给你挑两个送到府里去？是要会唱小曲儿呢，还是要会弹琵琶？”
赵淮旻瞪大眼睛，怒道：“谁心痒难耐？谁喜欢听小曲琵琶？陆九霄，你别以为——”
紫陶香炉之上，香烟袅袅。“哒哒”落子声，在空寂暖阁显得格外突兀。
不多会儿，陆九霄执白子便败。他倒是无所谓地将棋子丢进瓷罐里，淡淡道句：“败。”
宣武帝摇头“哼”声，“你这棋艺不仅没进，反而还退。”
陆九霄不吭声，垂着脑袋由他念叨，被念烦就皱着眉头揉揉耳朵，但到底没出声打断。
说到口干舌燥，宣武帝低头抿两口茶，润润嗓子，终于说到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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