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妙娘子句话顺着窗外热风,飘进她耳——
“甭管是物还是人,习惯自是离不开,但这习惯,也需得慢慢养着,养着养着,养出点眉目,自然就离不得。”
“啪”声,药箱阖上。
沈时葶轻轻“哎”声,抬着圆圆眸子道:“世子,方才瞧这伤口好似有些溃烂,隔两个时辰便得换药再重新包扎。”
陆九霄看她。
剪子,捏起垂在地上白色纱布,陆九霄盯着姑娘发前个小漩涡,缓缓道:“沈时葶。”
“你记好,云袖不是派给你当门神用,但若是你有心惦记旁人,大可将屋门敞开,就不用上这,懂?”
意思是,她若是想像花想楼里别姑娘那样,伺候别男人,他绝不拦着。
但也就不必再伺候他。
“吱呀”声,风将半开屋门彻底吹开,阵阵热风送进,将衣裳吹得全黏在身上,额前散发也都贴在脸颊。
沈时葶垂在药箱上双紧张地攥攥,面上却苦口婆心道:“若是途伤口又崩裂,世子定记着,先用瓷白色药瓶,是止血,再用棕红色药瓶,是止疼,针线也都收进在药箱左边第个格子里。”
此时,正逢纤云端着药盏进来。
闻言她愣愣,惊讶道:“可是,府上没有大夫,更没有会缝伤口下人……奴婢与弄巧粗粗脚,世子这伤,可不能再重。”
沈时葶轻轻应声“是啊”。
陆九霄还是盯着她瞧。
沈时葶怔,全然顾不上要捋捋那几根乌发。
她压根没有想过这种事,她怎可能想着去伺候那些……
那张小脸似是急红,她当即剪下最后刀,忙起身道:“没想。”
陆九霄斜睨她眼,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只轻飘飘道:“让秦义把你送回去。”
见他没再发作,沈时葶心下松,轻轻“唔”声,蹲下将地上瓶瓶罐罐收进药箱,但她拾掇动作显然是放慢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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