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怎折腾都没醒过来人,喉间溢出道极轻哼声,眸子闭得更紧些,在眼皮处皱出两道折痕。
因干涩而黏在块唇瓣微微分开,眼都没睁,轻声道:“疼……”
陆九霄扯扯嘴角,松些力,心道,你疼,更疼呢。
思此,他肩上伤当真隐隐作痛下。
他胡乱在那肿起伤口处揉两下,惹得小姑娘又喊两声疼,喊累,又喊起渴。
她拿湿盥帨轻轻擦拭着姑娘心和脸颊,特意避开额头位置。额前块好大红肿,据云袖道,应是晕厥时撞上桌腿。
好好张闭月羞花面容,瞧着都叫人心疼。
“世子?”弄巧倏地顿,攥着盥帨退到边。
陆九霄十分自然地在床沿坐下。望见小姑娘额头抹红肿,他微微顿,方才抱她出来时倒是没瞧清,“这怎来?”
弄巧应话道:“云袖称是晕厥时撞桌子腿,郎瞧过,说不碍事儿,揉开就好。”
尹忠轻轻脚洒上药,贴膏片上去,皱眉道:“主子,大夫就在隔壁屋给沈姑娘瞧病,您真不看看?”
陆九霄眉头微蹙,很是不耐,“不看。”
说罢,他凉飕飕道:“你们今日怎不拦着,要是死在里头算谁?”
“……”
“……”
谁知她方才有多绝望……
此时,弥漫黑烟已然消散不少,楼火势也扑灭大半,几个官役提着水桶进进出出,动作丝毫不敢怠慢,与方才那副懒散模样,简直是两个极端。
瞧见陆九霄活着从里头出来,纷纷将心落回肚子里。
石妈妈已然清醒,见此情形,“欸喲欸喲”地跑至跟前,见小姑娘动不动,像是没活气,时大骇,捉着她小臂摇晃道:“阿葶?阿葶?”
她哭道:“世子爷啊,这、这丫头——”
陆九霄回头欲要吩咐弄巧倒水,眼瞧个空,只好屈尊起身,从桌几上倒杯白水,单拿到床边,就着她微微分开唇隙间,灌进去。
“
闻言,陆九霄眉眼下意识生出丝嫌弃讥讽,晕过去还能磕着碰着,蠢死。
静默良久,仅剩窗外风吹过树梢簌簌之声,隐约还随着声细小微弱猫儿叫。倏然,门外传来声极轻轻咳,弄巧偏过头,就见纤云在外头打着收拾,要她退下。
她这才蹑蹑脚地捧着盥盆出去,“吱呀”声,复又将屋门阖上。
须臾后,男人抬,摁住沈时葶额头上那处伤口。
是摁住,用指腹摁住,力道不轻不重,但压在伤口处,不疼是不可能。
尹忠与秦义二人面面相觑,心下暗暗道,拦着,拦得住吗?
正此时,对面传来“吱呀”
声,郎与纤云在廊下说会子话,须臾后,两道声音渐远。
陆九霄拉起衣襟,随意系下鞶带,动作时肩颈难免拉扯,他眉心皱出这个小山川,起身踏出屋门。
对门大开,仅有弄巧在伺候盥洗。
“把松开。”陆九霄眉眼沉沉,忍着浑身不适,个字个字道。
这时,秦义看眼他肩头,惊道:“主子,您受伤?”——
最后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玺园,西厢。
寝屋里,陆九霄赤着肩背,左肩上块灼伤,使得衣裳和皮肉都黏在块,瞧着难免有些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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