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花想楼个小厮叩陆家后门。
秦义沉着脸色回去松苑,道:“那姓石老鸨打劫呢,又加个数。”说着,他伸出两根食指。
陆九霄瞥眼,嗤道:“给她。”
小丫头还真是贵。
陆九霄心下暗道,哪日将她卖,也不知有没有人能买得起。
李擎虽为世子,可毕竟不够稳妥,账簿这般重要物件,应不会交给他。李咸那个草包庶子更别提……
贺凛指尖顿,是皇后,坤宁宫。
真如此,就难办。
陈暮见状,忍不住道:“大人,咱会不会弄错?”兴许与李家并未有甚关系,当真就是巧合呢。
静默良久,贺凛沉声道:“接着查。”
贺凛指间摩挲着卷宗纸页,“当地知府不管?没派人前去查看?”
次两次山崩尚且可说巧合,那十几桩命案,怎说?
般而言,好好山脉,除非人为破坏山体,否则怎会次又次山崩?若是人为破坏,那便好猜,无非是挖隧道和开矿。
陈暮道:“查过,说是什也没查到。”
贺凛垂眸,又去看头账簿。是他想方设法,从胤国公府拿出摹本。
陆九霄皱着眉头,重重阖上眼。
半梦半醒,他又梦见血色染红役都城……
此时正值亥时,月明风清,暮色渐沉。四处躁动空气,犹如夜里摸不着鬼魅,举着把看不清明火,悄然靠近。
侯府斜对将军府,西南角院子隐隐透出丝微亮。
书案上,摆放着叠厚厚账簿和卷宗,贺凛披着玄色薄衫,眉目凛冽,修长食指页又页地翻过书页。
思此,他抬头望眼天色,道:“高寻近日无恙?”
秦义颔首,“纤云说沈姑娘将人照顾得
定有什漏掉。
陈暮应是,摩挲着剑鞘上纹路,温吞道:“大人,锦州不似京都,各处人脉需得重新打点,哪哪都费银子,您私都要撑不住……”
贺凛微皱眉,“知道。”
陈暮又道:“对大人,说来也巧,上回那妓-子,陆世子喜爱那位,正是从锦州来,她父亲名唤沈延,是个药行掌柜,也是死于樊安山山崩。”
贺凛眼帘微挑,复又去翻那卷宗——
可这账面上,,实在干净,让他无从下。
但真有这巧?半年前胤国公府世子李擎从圣上那儿接桩修建锦州柏河河堤差事,便常常往返锦州。
此后,樊安山山崩就愈发频繁,死人也愈发多。
按理说,这两庄事明面上并无甚联系,贺凛捏着这账簿和卷宗,深陷沉思……
若是开采私矿,必有进账,除非还有另外本账簿。不在胤国公,还能在何处?
这些,全是近半年来锦州樊安山山崩遇难之人,大多是进货商贾,运货镖头,也有探亲妇人。
无例外,死于山上巨石滚落。
陈暮道:“大人可知,锦州近月还流传不少关于樊安山谣言,都快传成真。”
贺凛微蹙眉,抬眸道:“说。”
“流传最广,说是樊安山上有神明庇佑,凡是经过此而死之人,是前世今生福泽不够,没有气运跨过这条界限,因着此番言论,锦州四处庙宇香火比过往几年还要旺盛,全是给自家积福,现下少有人敢往樊安山处行路,纷纷改水路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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