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端着药渣出来,狐疑地看他,“尹护卫,你是要用后厨吗?”
尹忠搭着腰间剑鞘,摸摸脑袋,牙咬,心横,道:“沈姑娘,属下有话说。”——
夜里,尹忠刻意弄出大动静,从前院飞奔至后院,跨步跑至松苑,副“大事不好”模样。
他踏进主屋,又故意使得门窗大开,朗声道:“主子,锦州酒庄出事。”
陆九霄眉梢挑,配合地问:“何事?”
如此思量,尹忠摸摸鼻尖,拱退下。
出主屋,他当即拐个弯,往小厨房去。
松苑小厨房是平日里是闲置,并无丫鬟婆子在此处做事。眼下,也只有沈时葶守在小灶边,握只竹扇,扇着那冒着白烟药罐。
股浓浓苦药味儿扑面而来。
尹忠望着袅袅烟雾人,脚步停,眉心皱出个“川”字,徘徊踱步。
遇上贺忱事,陆九霄本就,bao躁性子更失去理智。
但尹忠所言不错,确实急不得。
他抿紧唇角,神色松动道:“今夜你做个样子,就说锦州酒庄出事,明日早便动身。”
尹忠颔首应是,他明白,这借口,也就是骗骗侯爷和夫人。
正欲转身离开时,听得廊下几道人声。是秦义买药归来,正将药材交给沈时葶。
当尹忠提起“那块玉”时,陆九霄神色倏然变。
他怔息,“没看错?”
尹忠从怀掏出叠成四折宣纸,“主子您瞧,这是胡掌柜所画,当时只匆匆眼,便只画个大致,可属下瞧,这块玉上纹路与刻字是不会错。”
陆九霄捏着宣纸边沿,眸光沉,平素里眉间那些漫不经心傲气尽数敛起,摁在宣纸边沿指腹都在暗暗用劲。
没错。
又是好番装腔作势,这支戏才算作罢。
不几时,沈
他当然清楚,若将主子要前往锦州事告知沈姑娘,以沈姑娘思乡心切情绪,定会求着同去。
主子是不会听他,但这美人关,他未必就过得去……
可如此来,他那几棍子罚,自也逃不得。
尹忠仰头望天,深深呼出口气,心暗道,给陆世子当护卫,真真是劳心伤身……
“尹护卫?”
尹忠顿,迟疑问道:“主子,这趟带着沈姑娘?”
“不带。”陆九霄想也不想便回绝。
这趟有没有那安稳,陆九霄心知肚明。国公府那头要他命,他若是安安分分呆在府上,他们兴许也就老老实实等着他药效发作,五脏衰竭而亡。
可若是他离京都,可就未必。
尹忠自是不会不明白他顾虑,可比起担忧沈姑娘陪同路上出意外,他更担忧他家主子安危,身边放上个懂医,有总比没有强。
胡掌柜可能认错,但他绝不会认错。
是以,陆九霄当即垂下,阔步往门外去。
尹忠吓得个激灵,反便将屋门堵个严实,他道:“主子,急不得,眼下若是匆匆赶往锦州,势必惹人怀疑,若是侯爷知晓实情,只怕又是桩事。”
当年陆行将陆九霄关在屋长达半年之久,其意便是不愿他掺和进这件事。无论是寻玉还是玺园里私藏高寻,都不曾让陆行知晓过。
“且途难免多事,还望主子容属下好生安置番,主子放心,那妇人胡掌柜派人看着,绝不会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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