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瞪大眼,吓得僵身子。
“再问你次,哪来?”陆九霄走近两步。
孙氏何曾见过这样场面,吓得两腿都在打颤。可饶是这死到临头架势,她也只以为对方是想压价。
于是,她佯装镇定道:“说,说说,这玉确实非家祖传,可、可即便如此,也是块好玉啊!就是不值个两百两,至少,至少也得有百五吧!”
“百五?”秦义乐出声儿,将剑刃抵得更近些,说:“你可知这玉来历?这玉主人故去多年,们主子正查不到杀人凶呢,好啊,这可是你自投罗网,走,跟去官府说清楚!”
可当年制这块玉佩所用玉石,乃是西域进贡千年水玉,纹路与色泽皆是独无二,其余玉石,皆不适用。
是以,残缺至今。
时间,小室阒无人声。小炉上茶烧得正沸,“兹兹”作响,听得都叫人瘆得慌。
孙氏咳声,试探问道:“这、这玉可是好玉,这位公子买是不买?”
陆九霄倏然抬眸,逼视道:“问你,玉是从哪来?”
胡掌柜应声“欸”,呈上给陆九霄过眼。
这呈上角度正正好在斜投光影之下,那玉碧绿通透,光似都能通过玉佩投在掌心上。那正面雕刻个“忱”字赫然在目。
陆九霄接过,翻到背面。
玉佩背面雕刻着竹叶样式纹路,左下角还有个微小豁口,肉眼瞧不请,需得用指腹去摩挲才能发觉。
陆九霄额心跳下,本就因歇息不足而泛红眼尾,似是更深分。
不安地踏进小室。
与此同时,“噔”声,陆九霄搁下茶盏,侧身望去。
倏地,男人眼眸微眯,扶着茶托指尖滞瞬——
“欸这不是……”秦义“嘶”声,盯着她低低道。
眼前这个人,正是那日从京郊归来之时,在间成衣铺子里见着妇人,孙氏。
见她被唬住,秦义便要去拽她。
“杀人凶”四
“什从哪来?喲,可不是说,若非家道落,日子贫苦,才不会将祖传玉佩当出去。”
“你确定,这是祖传?”男人眉间阴恻恻地挑起,唇角下意识弯两分。
识相,都知晓他这是动怒前兆。
“那是自然,你、你若是不买,就将玉还——”
孙氏话还未尽,那厢人猛拍桌,蓦然起身,侧护卫拔出佩剑,锋利锃亮剑刃便这毫无征兆地嫁在孙氏布满颈纹脖子上。
室众人,唯独他失神。
玉佩可以造假,纹路可以模仿,唯这小小缺口,假不,也仿不。
这是他十四岁那年与贺忱比剑交之时,锋利剑刃划过玉佩时留下口子。
那时候,他知晓这枚玉是贺忱出生之际,贺禄鸣特寻宫工匠所制。贺忱自幼佩戴,珍贵无二。
他因而心生愧疚,翻遍全京都艺顶好工匠,意图将这豁口补上。
孙氏亦是怔,愣愣地望着陆九霄。
虽只见过面,但这个男人骨相皮相,以及浑身那股富贵劲儿,任谁见过,都不会忘。
她足无措道:“你、你——”
“玉呢?”陆九霄脸色暗暗。
孙氏讪讪,只以为人不记得她。不记得也好,她忙从秀囊掏出块层层包裹方玉,小心递给胡掌柜,还嘱咐说:“小心拿,别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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